韓曉武最后一次“公開”參加活動,是在統戰部的“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文藝晚會上。
他戴著口罩去的,坐在角落里,生怕被他的副市長同學看見。散場時,等觀眾走得差不多了才走。
并且,從那之后他再也沒去過泛書房,也沒再去過冒總那兒,在群里也極少露頭。
閨蜜曾說過,他現在住的那套房子,租金只交了一年,并且他似乎打算過完年就走。想到已進入臘月,再過十來天就是春節,儲嬋娟情不自禁拿起手機,給已經有一個月沒聯系的閨蜜打電話。
正值年底,蔡琪忙得焦頭爛額,趕緊跑出客廳,站在露臺上接通手機問:“嬋娟,什么事?”
“我還想問你什么事呢,怎么這么長時間不給我打電話?”
“我這不是忙嘛,快過年了,我得賺點錢過年!”
“中介生意很好?”儲嬋娟下意識問。
“沒做中介,我還在搞裝修。”提起事業,蔡琪不禁笑道:“我那會兒都準備換招牌了,沒想到韓總給我打電話,讓我幫著裝修他家新買的房子。送上門的生意不能不做,有錢不能不賺,我就接下來了,想著先干著。”
“后來呢?”
“后來開工了,他家鄰居總跑過來看,談著談著就談熟了。可能是見公司就我一個人,不要給業務員提成,不要開設計師的工資,只要找工人干活,覺得找我幫著裝修比較便宜,而且比直接找‘游擊隊’放心,至少將來有什么問題能找著人,也讓我幫著裝修!”
儲嬋娟沒想到她的家裝公司居然沒關門大吉,又問道:“這么說你手上有兩戶?”
“兩戶能賺幾個錢?”蔡琪回頭看了一眼,嘻嘻笑道:“光韓老板家的這棟樓,我就接了四戶!七星湖一戶,金石三戶,奧體兩戶,天瀾灣一戶,長宏水岸一戶,正在裝的一共九戶,剩下的過完年開工,還有幾戶正在談。”
“這么多,你是怎么接到的?”
“有韓老板的鄰居,有冒姐幫著介紹的。冒姐不是安海樓市網的老總嗎,她認識好多人,前段時間還搞了一個房產交易會,我去搞了個一點點大的展位,去擺了幾天攤兒。反正客戶是越來越多,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怎么認識冒總的?”
“韓老板介紹的!”蔡琪想想又竊笑道:“對了,金石的那幾個客戶,是小覓介紹的。”
儲嬋娟真有些不敢相信她的生意竟越做越好,忍不住打趣她:“琪琪,拿下這么多業務,你發財了!”
“我現在是薄利多銷,利潤看得很低的,發不了什么財,但也餓不死。”
“你上次不是說韓老板要走嗎,既然要走,他買什么房?”
蔡琪豈能不知道閨蜜真正想問的是什么,故意東拉西扯:“我正在他的新家,裝的差不多了,順便過來幫著打開門窗通通風的。雖然用的都是環保材料,但像這樣剛裝修好的房子,暫時不能住人。可他爸他媽非說沒事,非要來新房子過年。
他原來租的那套房子不是快到期了嗎,小覓買的房子暫時又沒裝修,所以小覓也說沒事,打算等那套房子租金到期,就搬到韓總剛裝修好的這套新房子來住。我剛才聞了聞,沒聞到什么味兒,感覺年前入住應該沒什么問題。”
儲嬋娟知道她是故意的,意味深長地說:“蔡總,你這服務真好!”
“生意不好做,服務不好不行啊!”
“好吧,你忙,回頭再聊。”
“等等。”
“又怎么了?”儲嬋娟故作不解地問。
“別裝了!”蔡琪冷哼了一聲,直言不諱地說:“嬋娟,這房子是他爸他媽買的,留著年紀大了過來養老的。他爸他媽錢不夠,本來不想裝修的,是他非要裝的,錢也是他出的。”
“他有的是錢,再說他家就他一個兒子。”
“聽我說完,他不但出錢幫著裝修,還三天兩頭回富安陪他爸他媽,甚至陪他爸跟人家一起摜蛋。他雖然沒明說,但我和小覓都能感覺到他是想在走之前好好陪陪家人。”
“這么說他真要走?”儲嬋娟五味雜陳地問。
“真要走,他這段時間幾乎天天跟一個叫張枚的老同事聯系,可能是為了工作的事。還有,他幫他爸他媽買了好多保險,前幾天我還抽時間去了一趟臺東,送他爸他媽去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