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素道人大喝一聲,把莫奕撲倒在地。
電光火石間,莫奕掙脫了捆綁,身上的魔氣更漲數分,不知何時生出的利爪,激起虛空中陣陣爆破聲。
眾人躲閃迅速,莫奕無奈只得大怒,轉身間,他看到了嚇得動彈不得的陳瓏兒,獰笑著,一把環抱而起,消失在眾人眼中。
“為什么!這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后世唐玄奘在西天帶回來的經文,為什么還壓不住剛剛成魔的莫奕!”許尋一咬牙,丟下眾人,循著莫奕的蹤跡追去。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主旨是色是空,空是色,這個道理大概就像是太極里面的上善若水,也即是善惡可以互相轉化。
唐玄奘曾用這篇經文驅走了妖魔,在取經的一路上平安無憂,間接的說明了這篇經文的效用有多么的大。
可是,許尋忘記了自己身處的文化背景。
無論是道家佛家經文,還是符文、咒語,必須建立在愿力(大眾認可、尊敬)之上。
沒有愿力加成,經文、符文、咒語,只能度己不能度人。
像是親人死后,為何需要祭奠掃墓?
無非是用自己的愿力,附著在貢品和祈愿之中,供給過往親人凝實靈魂,讓過往親人能順利到達輪回彼岸。
對抗妖魔的經文如果要有力量,就要得到廣泛的認同,隨著人們的愿力加成,經文的威力也就越發厲害。
這一過程很像傳謠,傳的人多了,不是真的也變真的。
而許尋雖然超前的祭出這篇經文,然,聽說過這經文的人,也就在場的幾人而已,愿力太小,只能短時間壓制,并不能達到去處心魔的效用。
龍湖邊一處低矮的小坡,莫奕低頭無聲地啃咬著什么。
定睛一看,莫奕壓著陳瓏兒已是血跡斑斑的身軀。
陳瓏兒緊緊抱住了莫奕的頭,淚珠連成線,悔不當初地哭著。
陳瓏兒此時的腹部被破開,血跡模糊一片,依稀能看到里面空空如也。
她哭不是因為自己疼,疼得撕心裂肺。
她哭,是哭莫奕墮入魔道,竟已毫無理智且理所當然的吃人。
陳瓏兒的眼眸渙散著,雙臂無力地松開了莫奕。
她試圖從莫奕魔化丑陋的臉中,找到原本樣貌的痕跡。
可是淚水模糊了雙眼,終究還是對焦不上。
她放棄了。
她的靈魂一點一點的被抽離,似乎成為莫奕食糧的一部分,滋養、壯大著莫奕初生的魔氣。
“讓我的血肉,為你最后做這一件事吧。”
天下間,絕大部分祖母對孫兒都是溺愛的。
陳瓏兒跨越兩世照顧著莫奕,是源于愧疚,更是源于不舍的愛。
很多人不懂這些的感受,也許只能當了父母之后,才能稍微了解。
“孽障!”許尋提劍尋跡而來,脫手拋擲證道劍。
證道劍如黑夜中的流星閃過,一瞬已至莫奕身前。
然莫奕如今魔氣充盈,身上的鱗甲堅硬無比,只聽‘鏘’的一聲,證道劍應聲而落,彈地而起。
莫奕一滯,不屑一顧的回頭掃視一眼,繼續啃食著面前的‘美味’。
暗影身法再次發動,許尋接過翻騰于半空的證道劍,擦出一抹血跡附著于證道劍之上,猛地挪移閃身,片刻劍,用劍穿刺了莫奕的身體。
“既然你不知悔改,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許尋忍著悲痛,用證道劍將莫奕釘在地上。
他又將手掌割破,把滴落的血灌入莫奕口中:“入魔的你,不是很喜歡吃人肉喝人血嗎!?我的血,管夠!”
作為絕道體,許尋的血對修道人、魔物、妖物的制約是非常大的,當他的血進入到莫奕體內,仿佛就如同人遇上了硫酸,飛快地腐蝕著莫奕的魔氣。
可莫奕又怎會束手就擒,食用過人產生極大怨念的肉,他已經產生了蛻變。
也恰恰許尋刺穿莫奕的地方實在肩部,莫奕發狠,硬生生的斷臂求生,掙脫了許尋的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