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默背下上頭的心法,才整理了衣衫出去。庭院中的玫瑰開的正好,明兒端了新制的茶點來。
流蘇回了話來,見她面上極少有這樣嬌艷,便道:“今日殿下是用了什么脂粉?這樣好看。”
寒酥卷曲著半個拳頭,往臉上觸碰了一下問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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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輕輕點頭道:“殿下往日里也好看,就是時常有種陰郁嚴肅,不似今日這般氣色好,粉嫩嬌艷。奴婢從前聽人說,人歡喜的時候面上每一寸皮膚都是上揚的,殿下今日眉眼唇角都透露著歡喜呢。”
她托住下巴自言自語道:“歡喜么?歡喜。”
旋然又微笑起來道:“并沒有什么值得歡喜的。”
流蘇見她止不住的微甜的笑意,便吩咐人將貴妃軟椅抬來。扶著寒酥躺下后道:“御藥房送來了配置好的群萃養發丹,這院子里花兒開得好,流蘇給您篦一篦頭發。新的蔻丹色也到了,殿下的指甲也該修整了。”
寒酥拗不過她,便順著她的意躺下了。宮女們端了鏡子,各色小瓶子,調色的竹片,與幾樣花瓣。流蘇將浸泡了皂角首烏的溫熱湯乘來,鋪上一層新開的薔薇花瓣,御藥房配置來的養發丹內有各色藥材,炮制在水里散發著一陣陣的藥香。
寒酥窺見鏡子里自己的臉,果然比往日美了許多。眼角的溫潤是掩藏不住的,從前也只是知道,面上的肌肉在歡喜的時候,每一分都是往上揚的。原來是這般么?
流蘇將銅熨斗熨燙后,溫熱的綢布蓋在她的眼睛上,身上蓋著一方淺色的鍛敞。衣裳上的深色的紅,好似一件待嫁的衣裙。
篦子沾了水,輕輕按壓頭皮,長發從篦子間順暢滑落。風送幽香,眼下無比的輕松快意。內心長久緊崩著的那根線越發的松弛了。
仿佛踩在云朵中,指上裹著丹蔻葉子,悠哉游哉。
流蘇邊篦著頭發邊道:“其實殿下本來就生的極美,往日里也太素凈了。偶然穿一些艷麗的顏色,倒真是誰也比不上的。”
寒酥笑道:“我比這個做什么?日子舊了就曉得了,再好看的顏色也會有厭倦的一天。年少時候的青春貌美也有消散的時候。人最后總是靠著靈魂去區分的。”
“奴婢不懂這個,只要殿下高興,咱們怎么打扮都好。”流蘇一面用手指在她的頭上按壓著,一面梳頭。
“姑娘?奴婢還是想問……”
自冊封的旨意下來后,流蘇便很少這樣喚她。姑娘這兩個字,本就意味著她們主仆二人之間的緣分,和不同于旁人的情分。
“你和我還有什么不好問的?便說了唄。”寒酥道。
流蘇掙扎了片刻后,手上的動作也沒有方才流暢。
艱難的掙扎后才問道:“陛下賜婚,姑娘就得嫁給燕王了?他可是……燕王殘酷,而且他可是……他。連宮里都知曉他府上很多美人戲子……”
寒酥側了一下身子,未睜眼,輕輕拍了拍她的身子。
“好丫頭,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這皇城里真心關心我的人,沒有幾個,謝謝你啊。”
說罷,靠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