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簾瀑布,垂落人間百丈,
卻只因為中間有一根不起眼的青草在漂浮,而一分為二,緩緩倒流,上下沖撞,驚起轟天般的水浪濤濤。
自那一潭活水而起,漫山遍野下起了瓢潑大雨。
姜牧負手,飄然若仙,踏風而行,來到河岸邊,
看著陷入沉思的季路,微微笑了笑,拍了拍滿臉驚駭的王富貴,徑直離開。
王富貴吞了吞口水,急忙追上來,問道:“老師,您這一劍……”
“隨手一劍。”姜牧說道。
王富貴驚道:“那老師,您現在到底有多少個呢?”
“我也不知道啊,”姜牧說道:“從未盡過全力打過架,到底能打出什么樣,又從何得知呢?”
王富貴擦了擦臉上的水,回頭看了看還站在雨幕中沉思的季路,說道:“二師兄這不會是受到打擊了吧?”
“不是,”姜牧說道:“他只是悟了。”
“他悟了什么?”
“我又如何得知呢?”
“老師您傳的,您怎會不知?”
“一種道,千人悟,千般道,各有所憂,各有所慮,各有機緣!”
王富貴也停了下來,
望著慢慢遠去的姜牧,看向了那依舊倒掛著的瀑布,緩緩抬起了手,伸出一根手指,一縷天地元氣度了出去,速度很慢,卻驚起了波瀾。
姜牧在微笑,
走在山腰之上,抬頭望著那滿山雨霧之外的陽光,輕笑著。
人嘛,
抬頭時,可能看見千般風景,或許是屋檐,或許是參天大樹的枝繁葉茂,亦或許是一片片云層,
但,當一層層剝開時,
回歸本質,都只是無窮與無限而已。
這年夏,后山風景獨好。
…………
自陳國而來,一支打著逐鹿旗號的軍隊踏入了魏國的疆土,過了一重又一重關卡,全都暢通無阻,徑直來到了臨安城之外百里停了下來。
全副武裝的李知否扛著一桿大旗,一馬當先,策馬沖向臨安城門。
臨羨魚和李知否兩人緊隨其后。
這年夏天,魏國的天氣不算特別炎熱,但依舊是艷陽高照。
馬蹄陣陣,驚起了漫漫灰塵,
遠遠的,
就能看見臨安城外,人山人海,
這是魏帝秦昭親自出城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