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感覺不到身體里的惡龍,用不著考慮太多,他也知道他還能活著,惡龍付出了非常大的代價。
在別的怪病患者陸續死去時,是惡龍促使他健康生長,活下來的,現在又挽救他一命……這身體,是他們共同的寄生體,幫他和死亡對抗,雖說是惡龍應該做的,王富貴還是很感激它的。
感激,卻又非常嫌棄一個東西的矛盾,一般人是體會不到的。
又想起了醒之前做過的那個夢,神秘,詭異,就好像在暗示著什么。
還有萬人坑下的女鬼,靈柩里似曾相識都現在還想不起的女僵尸,那個神秘的畫上眼珠子白紙人,這些東西為什么會在邰遠村的禁地里,蜈蚣谷內的君主,是不是他夢中的那人,醒來時陡地鉆進他身體里的惡龍……這些問題,沒有誰會告訴王富貴,真沒有誰敢再提及。
要想知道答案,這輩子估計也沒有機會了。
噗噠噗噠的腳步聲,打斷了王富貴的天馬行空的瞎想,眼珠一轉朝門口看去,韓母走了進來。
她剛才去洗澡了,身著……黑白點的薄睡衣,結實的身體,隱隱約約,里面什么都沒穿,烏黑的秀發,濕漉漉的扎在腦后,一張臉好像撲了胭脂那樣,通紅的,就像個熟透了的水蜜桃那樣。
“把眼睜開,看著我。”
韓母來到床前,聲音非常冷淡,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
她在有意裝出冷淡,王富貴不聽都能感覺到,就如知道她下面要干什么那樣。
他沒敢睜眼,因為他清楚,一旦眼睜開,有些事就會不遂人愿的發生了。
“要是你想要小云失望,嚎啕大哭,那你就不睜開眼,我就走了。”
韓母又講話了,這次的口氣明顯有了嚴厲,甚至帶著惱怒。
王富貴睜開了眼,怔怔的看著韓母。
風,輕輕拂過樹梢,樹葉嘩嘩作響……
寧洛歌站在一塊大石上,倒背著兩手朝進山的路盡頭望去,不時的能聽到哀嚎聲響起。
在她腳下,就是小碟子的家,這家伙趴在樹下的廣木床上,光著遍體鱗傷的屁股,月琴眼里滿是淚花兒,探手在他小腹上以傳統手法揪著。
屁股不疼了,揪的卻是很疼啊。
男人都很奇怪,再弱小的女子,為什么在揪人時會那樣的疼呢?
月琴在罵小碟子活該,為什么不村長被打死。
她罵小碟子活該,不是因為男人受到了牽連,而是在怪他那天晚上,干嘛不阻止王富貴夜探萬人坑,要是最好的朋友真的就因為這個死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小碟子的。
小碟子的哀嚎聲,讓擔心紀丁丙安危的寧洛歌,心情稍微好了些,忍不住笑了一下時,父親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別擔心老紀,殺個對邰遠村蜈蚣谷有想法的一個人而已,對他來說就是小事一樁。他帶走斷魂刀,也只是對這位要員所在職位的尊敬。”
在幾年前,曾在某縣城擔任要員,就對傳說中的邰遠村蜈蚣谷很有興趣,處心積慮的想派考古人員來看個究竟。
不過始終沒能得逞,上報相關部門也不行,理由很簡單明了,他的職位還不夠。
誰能想得到,他對邰遠村蜈蚣谷的著迷,居然能成了朝上爬的動力,今年真當上了有權派考古隊來蝴蝶谷考察的要員。
這對邰遠村來說,絕對是一件壞事,必須要讓某要員消除這種想法……死人,有時候會不搭理任何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