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可未曾逼迫哪個強飲。”張軍笑著讓座。
“郡王府中這個……可是稀奇,可是有甚講究?”霍仙鳴第一次接觸桌椅板凳,相當好奇。
“沒什么講究,只是某從軍伍,不喜臥坐,亦不方便,便著人置作了桌椅來用,只圖便利。”
“確是方便。”霍仙鳴看著桌椅點頭:“似昨日一般宴席,此桌椅便大大好過席筵,宴后清理也是省了諸多事物,干凈整潔許多。”
吃飯喝酒,難免灑落,大家盤坐在席子上就難免沾些在身上,肯定沒有桌椅來的衛生。
不過話說回來,桌椅的發明也讓分食的筵席變成了大家一桌圍餐,也說不上是好是壞,是發展還是退步。
“對我等公務之人利處也是甚多的,”張軍拍了拍桌子:“屈坐久了傷腿,不及此物。某已設了坊作,待出產后會送至宮中。”
“如此大善。”霍仙鳴拱了拱手:“有勞郡王費心了。”
“小事。請坐。”兩個人坐下來說話。
“某尚聞郡王欲起復秦原二州,未知真假。”霍仙鳴直接道出來意。你說你要打吐蕃,這事兒是吹牛逼還是要真干?
張軍點了點頭:“將領軍士已經集結了,本來是想借起復長安這個機會先拿下秦州,不過,現在事情有了些許變化。”
“何故?”
“大監應知,崔鴻臚勸說陛下與吐蕃借軍之事,論莽羅衣率兩萬大軍現駐于邠州長壽域內。”
霍仙鳴點了點頭,恍然:“郡王可是耽心這兩萬蕃卒?也是,兩萬大軍,不可不懼啊。”
搖了搖頭,張軍說:“兩萬人馬爾,不足為慮,現已為我鳳翔繳械,是殺是留不過一念之間。只是,某有疑慮。”
“繳械了?”霍仙鳴吃了一驚:“因何疑慮?”
“蕃兵為王命所請,若盡數殺了,陛下必受違約之責,且論莽羅衣為吐蕃皇族,吐蕃必是不肯善罷干休,某,不知陛下之意,未敢擅動。”
“此事因何未報?”上表里沒提這事兒啊。
“事發突然,又臨陛下還京之時,暫且押后為好。待圣駕回宮再報不遲。”
霍仙鳴點了點頭,也同意張軍這個說法,沒有什么事情能大得過圣駕返京的。至于那些蕃卒這段時間怎么過……誰在意呢?
霍仙鳴就有點莫名的興奮起來,看張軍的眼神兒也有了些變化。
這是個猛人啊,殺人如芥,逼退李懷光,攻城奪地像鬧著玩似的,朱賊如此聲勢一日傾廢不說,兩萬吐蕃大軍不聲不響的給拿了。
“某思充伍,請郡王指教。”霍仙鳴鄭重的給張軍拱了拱手。
讓太監領軍這事兒,不可能是李適的突發奇想,也必是前后斟酌出來的主意,像霍仙鳴這樣的近侍肯定是商量的主要對像。這個沒毛病。
而且太監只是去了勢,這并不影響他們的理想和報負,想出人頭地自然也不意外。
說句實話,張軍并不抵制太監領軍,反而還有點兒支持。
歷史上總是把太監‘干政’描寫的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不管是太監干了什么,財政也好,政策,領軍,統統視為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