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拿起主簿做的案卷翻看:“可遇阻撓?”
“有,仆下已做記錄。”
這個年代開礦的正經不少,官辦的,商辦的,私辦的,主要是鐵和銅,還有金銀鉛錫礬水銀朱砂煤石墨大理石剛玉等等。
礦場有大有小,不過以張軍的現代眼光來看全部都是屬于私人小窯水平,規模也就是那么回事兒。
主簿的工作做的很細,各礦的開辦者(幕后),地點,規模,產量,丁數,作何用途都弄的明明白白,已經收公的交給當地州縣代管,封閉的畫個叉,存在問題的批了紅。
就是用紅筆劃了一下。
封閉的就是暫時收不上來但還能壓制住的,于是就干脆先封了,批紅的就是收不回來,封也封不上,需要張軍來處理的。
必竟他也就是一個小小主簿,雖然帶著一個旅隊的軍士,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解決的,比如僅有的兩處金礦和其中一處銀礦,就是某位親王的家產,他敢動?
還有鐵礦,鉛礦,銅礦,石墨,水銀朱砂等等,都有大員宗親站在后面得利,這都是他碰不得的勢力。
“沿途可有盜賊?”
“回府尊,有,不過勢力都不大,見到官兵遠遠的就潰了。”
“各地民生如何?”
“差異巨大,尚能溫食者有之,號以蒿草者亦有之,諸縣雷同,城野之間仿若天涯,每每視之不禁唏噓。”
這個情況張軍心里有數,長年的戰亂波及太廣了,在這個年頭底層百姓不餓死就是幸福,誰也無能為力。
這個年代的官府所為相當有限,這并不是不做為,而是時代限制。
“可歸家中?”
“尚未。仆下此行月余,耽心府尊掛念,出府后即回家中相聚,到是很想念家中幼子。”
“可去見過監丞?”
“亦未曾去,只是聽聞坊作遷徙。此次歸來天興變化巨大,仆下差點以為走錯了地方,幾乎就要不認得了。”
“嗯,建了新城,工坊也在往城北坊寨遷移……某已改軍器監為器作監,著柳監丞為少監,負責通府器作之事。”
主簿拱了拱手,笑著說:“到是需恭喜一下,混一頓酒宴來吃。”
他還不知道張軍已經得到了兩次冊封,已經封王開府的事情,還把監丞當作那個七品小官來對待,以為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張軍也不解釋,想了想說:“器作監你不需回了,即日起設掌治監,你為少監吧,以后通府山治之事需盡心盡力。”
“謝府尊,仆下必鞠躬盡瘁。”
“嗯,你現在便回家去吧,與妻兒聚聚,好好休息幾日自去李長史處檢錄便可,這幾日也把掌冶監內務好好斟酌一番,把各署配置,以及令丞佐史人員編排一下。”
“諾。仆下告退。”
“好。”張軍點了點頭:“往日已去,日后當思恭謹。”
“謹諾。”主簿退了出去,有親兵帶著他從側門出府。
武懷表收起記事的小本本撇了撇嘴:“郎君哪,為什么要用他來充少監?”
“嗯?”張軍看向武懷表:“你有異議?”
“不敢。嘿嘿,就是看他不太順眼,心思乖巧之輩某交往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