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老百姓已經習慣了戰爭。
城內諸坊家家封門,處處閉戶,整個城內這會兒安靜的像一座死城,連條狗都看不見。
鳳翔,啊不,大唐皇家陸軍已經完成了授旗后的首次攻城戰,正在安靜的打掃戰場,大唐皇家陸軍的旗幟在穰城衙堂上空烈烈舞動。
軍營那邊投了兩顆鐵雷進去就投降了,都沒有正式交手,州衙這邊更是毫無抵抗,兵不刃血。
“可有傷亡?”張軍打量著州衙問前來匯報的孫福達。
“只有十幾個輕傷,大多是奔跑的時候扭到了腳。”孫福達有點憋不住想笑。
這場仗打的和他預計中的完全不一樣啊,是如此的簡單粗暴,但是感覺特別痛快。他以后都想這樣打仗,打這樣的仗。
在這個崇尚個人武勇的年代,孫福達這算是一種另類,也是張軍要帶他出來的原因。他不拒絕任何戰爭方式,只要能獲勝。
這段時間張軍先后和手下諸將都做過交談,對他們也算有一些了解。
像楊懷兵就對熱武器有些抵制情緒,感覺這不是大丈夫所為,是暗器。
他覺得大老爺們不能怕死傷,打仗就得一刀一槍的砍出來,砍到對方心服口服才是真英雄。
其余幾將到是沒有楊懷兵這么絕對,但是接受程度也各有不同,基本上能接受,但也只是想做為輔助來用。
孟保是張軍收獲的第一員大將,張軍需要他能給后面的人做出表率,于是這次就帶了他出來。
惠靜壽是對手雷這種東西有些懷疑,到是沒有抵觸情緒,就是感覺不太靠譜,這次也是帶出來讓他見識一下。
只有孫福達,張軍是打算讓他就任大唐皇家陸軍的第一支熱武器部隊的官長。
至于張良,那是真自己人,張軍怎么安排就會怎么執行,張軍需要他來統籌大局,不適合單獨帶領一支部隊。
“……待養好了每人五記軍杖,回去以后加練。”張軍臉一黑,吩咐了武懷表一聲。
這種情況下能扭了腳,都不用想肯定就是蹦達的太歡。
這是興奮過頭了。
“可抓到主將?”
“呃……郎君,姚詹當時就在北城頭上,已經死在鐵雷之下,背后直如爛窩,五臟脫口而出。”
孫福達吸了一口氣。就如他征戰半生,浴血四方,但死的如此之慘的還是頭回見,看著就感覺渾身發冷。
其實姚詹還真算不上慘。
手雷近距離造成的彈片傷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必死無解的下場,當時沒死的遭夠了罪一樣是死,看著自己流血流死。
那些震傷內腑的更叫凄慘,根本無藥可救,但是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得熬著。
這事兒張軍也沒有辦法,更不會去想。即然站在了敵對的立場上,那就是命運。
“問問鄧州軍士可愿改編,不愿的原地解散了吧,愿意改編的暫時給個編號組織一下,暫時負責城防諸事。”
“諾。”
“把營中諸將等人帶過來。”張軍大步走進州衙,走到門口一頓,又扭頭過來說:“鄧州軍將傷了的也要救治,同時摸摸底。”
孫福達應了一聲,明白了張軍的意思,掉頭上馬去安排。
占領州衙的是牙營,刺史還有上佐長史,諸曹參軍,錄事參軍以及錄事等官吏這會兒都老老實實的集中在二堂院子里等候發落。
鄧州屬于中州,刺史是正四品下,權力很大,可以獨斷州內軍政稅收諸事,本身是亦文亦武的職務。
唐代的文武官員之間很模糊,并沒有清晰劃分。
不過因為李希烈造反稱楚帝,這里的官員不管是不是主動或者自愿,都已經屬于逆屬了。
張軍穿過庭院,站在大堂的后階上打量了幾眼這些鄧州的官員:“刺史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