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傷也是傷,也是為巨唐,為鳳翔流的血,理應一視同仁……你等如何定義輕傷?”
“能行走活動者便為輕傷。”
“還是要甄別一下,傷口過大過深就要及時清洗消毒縫合,不要逞強。吩咐下去,鳳翔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哪怕失去手足亦是相同。”
這會兒軍中很是有些人,害怕因為受傷被拋棄自生自滅,受了傷也不敢出聲,就是默默的挺著,忍著,把自己交給運氣。
“諾。”
“嗯,你去吧。”
城內三處軍營,此時都是人滿為患,一座為傷兵營,大量的醫生醫工在醫師的帶領下忙碌著,各種藥物被不斷送進來。
一座為俘兵營,正在對李部殘兵進行甄別遴選,進行思想教育。
另外一座最大的就是鳳翔駐地,張軍便在此營中處理諸事。
城防已經接管,城頭上鳳翔的軍旗招展,軍士們在將領指揮下修繕城墻檢查各處,做著抵御的準備,防備敵軍反撲。
李希烈已經沒了,但是他手下還有四大偽節度在外,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帶兵殺過來。雖然這個機率很小,也是需要防備的。
城內的百姓都被調度了起來,修城筑路清理戰場,按天算錢。主要就是讓大家動起來,省著待著胡思亂想,再加上給錢,民心也就安穩了。
在這會兒屠城搶掠是很正常的事情,老百姓像驚弓之鳥一樣。
“郎君,城中有良口狀告富戶欺霸,孟將軍問如何處置?”
還有這會兒跑出來告狀的?張軍愣了一下:“可能查證?”這仗打的城里城外亂七八糟,這會兒不知道能不能查到證據。
“告狀者帶了十幾民戶為證,言皆為鄰里親朋。郎君,這些人本來在受雇勞作,是聽了咱們軍士的話才找過來告狀的。”
張軍想了想,感覺,能在這城里的富戶商賈,想來肯定是和李希烈那邊有著交情或者合作的,這也算是敵人的一部分。
“著人把城內富戶商賈盡皆拿了,讓城內諸黎元指證,凡欺霸不仁者沒產流放,去吧……不許趁機勒索逼訊,違者立斬。”
“唯。”武懷表跟在張軍身邊這么長時間了,哪句話該如何聽心里有數,知道深淺。
“郎君,惠將軍與顏魯公回來了,已到營外。”
“人可安好?”
“安好,顏魯公自乘一馬,并無傷勢在身。”
張軍起來穿鞋,也顧不得著人牽馬,大步流星的往營門外走,遠遠的就看是惠靜壽陪著個白發老人迎面走來。
非緊急公務營內是不許騎馬的,這一條軍規張軍其實也要執行。
“可是顏魯公?”還隔著十幾二十米,張軍就大聲問了一句。
“哈哈,正是老朽,可是張節鎮當面?”
“魯公安好,某心大悅,今夜當能安眠了。”
“勞小郎君掛念,老朽不勝感激。”
走到近前,張軍圍著顏真卿轉了一圈兒,仔細看了看確認確實無傷在身,這才伸手把著老顏的胳膊往里面走。
“增長習魯公之畫書,自詡半徒,今日得見魯公當面不免激動。”
“老朽榮幸,卻是難報小郎君千里之援。”
“魯公安好便是萬事大吉,其他勿論,某也可以對陛下有個交待了。”
張軍可是打著救顏的旗號和李適請的軍令,這事兒滿朝文武都知道,要真是沒救成,這事兒回去還真不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