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孔巢父一路隨行,李納和房說都放下心來。
主要是孔巢父這個宣慰使一直被朱滔李納王武俊幾個人關注著,對于他的職位,功名,為人處事的方式,性格,目的都是相當了解。
這就是代表皇帝來勸和的,希望大家能夠重歸大唐外官序列。他和田悅兩個人之間的交集互動也是不時的傳到另外三人的案頭用來研究。
結果剛剛勸服了田悅,田緒卡卡一頓大刀片子上位了。
好在這哥們還沒猛到掀翻田悅對朝庭的承諾,仍然宣布了歸附,得以讓孔巢父得以大功告成,完成了皇帝交待的任務。
因為這個原因,估計是李適有點誤會了孔巢父的說服能力,他一回長安就馬上又被派去說服李懷光,然后就劇終了。
意外出現在這里的張軍也算是意外的救了孔巢父一命。
不過正是因為這前前后后的事情,造成了李納和房說堅信不移的認為張軍相邀,其實是替孔巢父辦事,主要目的就是想說服李納宣布歸附。
這是個小事情,兩個人都沒太在意。這個時候就是這樣,想鬧騰就鬧騰,不想鬧騰了就宣布歸附,至于憑調聽宣那就是開玩笑,誰也不會當真。
主要是大家都已經充份認識到了皇帝的軟弱。
大唐就是在皇帝和藩鎮之間這種不斷的相互試探,相互妥協之中走向滅亡的。
有了孔巢父的原因,再加上房說的猜測,李納徹底放了心,當下便應下了虞侯使者的邀請。
略做準備,李納也沒開儀仗,就是打著麾旗,帶著麾下一眾將軍隨著虞侯使者出了城,來到黃河岸邊。
當然,他也不可能孤身前來,調了五千戰卒一路護衛著過來的,也是彰顯一下威儀的意思,并沒有打一架的心思。
“報,平盧淄青李郡王攜麾下諸將到。”
虞侯使者搶先一步來到岸邊,向樓船上大聲報告,同時交納旌節在書記官處記錄,表示完成了任務。
“郎君,那李納攜將來了。”武懷表進來轉報。
其實喊的這么大動靜張軍和孔巢父已經聽到了。
“大使,你我二人便出去迎一迎可好?”
“依節鎮便是。”
“大使乃陛下宣慰之使,此時某不敢僭越,大使請。”張軍起來請孔巢父先行,孔巢父也沒再推讓,帶頭出了艙室,兩個人行至船側舷梯處。
樓船的舷梯有點像攻城云梯,從船舷直接搭到地面上,堅固而且結實,可以行人走馬。
張軍暗暗觀察了一下,發現舷梯并不是實實在在的搭在船身上的,而是另有支架,以岸邊為支撐,與船舷之間保持著一些距離。
即不會讓人走動不便,又能保證舷梯不會被船的搖晃影響破壞。
這個工藝很贊哪,相當先進了。
“可是宣慰使孔弱翁當面?”李納已經騎著馬來到岸邊,房說跟在他身后,再后面才是諸將,都在抬頭往船上看。
李部的五千戰卒距岸邊兩百步就停駐下來沒再向前走動,而是在那里戒備起來,這是一種禮貌,怕引起誤會。
到不是刻意這么安排,這是這會兒大軍相互都會執行的潛規則,算是戰陣禮儀。
如果真的發生意外,只須一個前沖這五千步卒就能直接進入戰斗。兩百步已經相當近了,頂多也就是三百米的樣子。
李納身邊圍著二十幾個將軍,不管發生什么情況,足可以支撐到步卒沖殺過來。當然了,手榴彈除外,只是他們也不知道。
其實這是個誤會。
張軍的主戰樓船上這會兒是霹靂營在警戒,霹靂營的軍將們不攜弓不背槍,只配橫障二刀在身。
但這在李納一行人看來就相當于是滿船的軍將都沒拿武器,誠意滿滿,自然也就寬心前來了。
“孔某在此,見過李郡王。此為鳳翔張節鎮。”
張軍抱了抱拳:“李郡王,便請郡王與諸將上船來吧,羊已宰殺,便就在甲板上一宴。”
“本王卻之不恭,有勞張郡王與孔大使。”
李納拱了拱手客氣了一句,下了馬往船上行來,房說與李部諸將跟在后面。
甲板上相當寬闊,坐個百十多人宴席是毫無問題的。這會兒清理的干干凈凈,鋪上了氈毯,擺放著矮幾,也就是這會兒的吃飯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