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慢點。”柳柯牢記此行目的。
煙柔乖巧地停下腳步。
“你少爺我不是鋪張浪費之人。”
通天梯再開,底下聚集的行人漸漸多了,開始指指點點,紛紛詢問:“那兩人是誰?給壁上花草剪枝的么?”
“他們前前后后這樣走,好像戲班子在預熱新的舞步!”
“怕不是在談情說愛,又是有錢沒處花的敗家公子,站在高臺上向著藍天人海發誓,要跟看上的貧家丫頭比翼雙飛吧。”
“被前面那少年護衛的大姑娘,想必就是新一位參試之人!”
紅魚城百姓也是見識多了,各種爬通天梯的姿勢都見過。
沒那么容易因為一兩張好看的面孔,一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被挑起各種情緒。
煙柔聽著明顯取笑的聲音,越發佩服少爺的專注度,而且總能對這種事無動于衷。
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別扭中回望了一眼。
人群中有個戴斗笠的單薄身影低下了頭。
“那是……”
一眨眼,那個斗笠便被擋住,不見蹤影。
“嗯?”柳柯本該因為被關注而開心來著,但多出來的東西讓他有那么點不安,心不在焉。
煙柔突然就想念大小姐了,道:“若是大小姐來就好了,以大小姐的個性,必能驚艷四座。”
“能別倒胃口嗎。”柳柯想到那畫面臉色都青了。
且不說那狠丫頭不可能高抬貴足親自前來,來了還得了。
反正他在外面被怎么說都行,但讓柳玉齡看到他出糗那不行。
這么大的發光告示當真沒人看見!?
難道他出問題了?
不能讓人知道他出問題了。
柳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同一時間,紅魚城內另一處人聲鼎沸之地,銷金坊。
這邊柳柯才剛報名參加紅城丹試,消息便已經傳遍了紅魚城最大的賭坊,銷金坊。
一樓大桌上鋪滿下注盤面,以陣法劃分區域,下注離手,其上靈石堆積成山堆積區域相對集中。
而客人們都在二樓、三樓乃至更高的地方密切關注丹試。
越往高樓地段優越,景致極佳,頂樓更是能將三分之二的紅魚城景致盡收眼底。
每層皆有記錄靈璧,能和古堡內外的煉丹比試畫面同步。
這里最高樓的看席,價位堪比丹試古堡內最前排的寶座。
賭坊內各式各樣的聲音。
“又來個嘩眾取寵的!還以為最后報名的會多了不起……”
“怪招!居然讓俏麗丫鬟當眾表演空中畫符來引人注目。”
“有本事的煉藥之人心高氣傲正常得很,生怕被多看兩眼,一溜煙就上去了。這小子走得特別慢,一看就是想圖點浮名。”
“最開始想博人眼球所以走得慢,聽了幾句取笑的話,就迫不及待往上跑,這不是心虛么!”
“想出名又臉皮薄,注定成不了大器。”
“搞不好是故意的,萬一是一匹黑馬呢,現在押注還來得及!”
“嘶,叫柳柯。”
“沒聽說過……”
“這姓氏,一聽就很沒感覺啊。”
場中玩客早就把參試之人打聽了個全,就這最后一個突然冒出來,賠率又高得誘人,就是無論怎么打聽,都沒有超乎意料之處。
于是臨近報名截止,那空格依舊空落落得很不起眼。
畢竟人家銷金坊能坐穩賭坊龍頭老大地位,兼顧情報買賣,大多根據情報斷勝率定賠率。高的賠率定下,也就意味著莊家認為這人的勝率極低。
所以整個銷金坊所有議論聲,關于柳柯的只有那么寥寥幾語,很快便回歸到了感興趣的人物上,始終熱鬧非凡。
只是臨近下注結束,賭坊迎來了位戴斗笠的不速之客。
此人進門直接頓住,強忍心頭的嫌惡,故作輕快地上了二樓,隨便找了塊人少的地坐下來。
也不急著下注,只是等著。
丹試所在古堡,通天梯上方長道。
一陣清風,撩過柳柯額前兩縷長發。
這發光告示,不擋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