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無處遁形,純粹是來看熱鬧的人太多了。
再這么吹捧下去,一旦排行塵埃落定,他才剛得到的那點微不足道的好處,都得跟著性命一道交代出去。
“怎么辦!?”
無論逃到哪兒都有人一路告知他的所在,一出去就得死。
人越多越麻煩,等到整個鑒寶堂被圍得水泄不通,他想在修士眼皮底下逃走簡直癡心妄想。
王木森覺得柳柯跟他同道中人,能平視之,為了不被小瞧,還在那兒追憶往昔:“想我以前高處不勝寒,之所以總讓小廝給我跑腿,原因也在這里,想當年我被堵在拍賣堂的時候……”
“你跟鑒寶堂的人熟嗎?”柳柯問。
“當然熟了,老交情。”王木森道,“這兒所有交易之地,幾乎所有暗道小道旁門左道奇技淫巧,我都了如指掌。”
“我不熟。”柳柯問,“后門怎么走?”
“那里。”王木森雖然沒被堵在這里過,但他被堵過別處,而起沒有宅子不留后門,他大拇指往柜臺后面半敞著的朱紅小門處一指。
“麻煩了。”柳柯拽著他就走。
王木森本想嘲笑他居然想拉動自己,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挪過去了。
在柳柯驚人的怪力下,他引以為傲的力氣仿佛不存在一般。
王木森干脆甩開他的手,主動上前去。
但見王家準煉藥師要進柜臺后面,鑒寶堂的小廝二話不說,笑臉相迎為他開門。
他倆一個是三屆丹試魁首成名已久,另一個則是破紀錄新秀,盡管涌進門的客人大多是為見柳柯而來。
但要論話語權和身份,還是王木森的名頭更好使。
“是他!”那游姓鑒寶師見柳柯來了,已經趕緊坐回了柜臺處,整理好了衣襟和儀容,此刻正美滋滋地跟柜臺同道分錢。
“我說他會回來吧,給錢給錢!”
那山羊胡子的鑒寶師耷拉著臉,非常不情愿地交出二十塊靈石,無比肉痛。
鑒寶師這個行當,一個月也就五十塊靈石,這就交出去快一半。
“喂,開門,我朋友要從后面走。”王木森道。
兩位鑒寶師紛紛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紛紛恭敬地迎向他。
那游姓煉藥師見到王木森,又看了看這個他前不久還沒放在眼里的少年,不由心驚肉跳。
得了丹試魁首破記錄也就罷了,居然都已經跟王木森關系這么好了!
游老鑒寶師很是局促,明顯膽怯了幾分,陪著笑臉,想問那十枚丹藥的事,又不知如何開口。
山羊胡子不信邪地看向柳柯,態度畢恭畢敬:“您是打算過來賣您的上品初靈丹的么?”
“不打算。”柳柯道。
山羊胡子沖游老鑒寶師道:“聽到了嗎,他不打算!趕緊還來,我贏了,我的錢。”
游老鑒寶師滿臉局促,壓低聲音道:“但他踏進了鑒寶堂的門,就是回來了,我也不算輸。”
“蠻不講理!是你提議押注,他肯定會回來把那十枚丹藥賣給鑒寶堂,他說了不打算賣丹藥,可見你輸了!你押注的靈石是我的!”
柳柯見他們你推我攮,饒是沒接觸過賭局,卻也還是聽懂了,他突然定在門口:“你們拿我下注?未經我允許?”
那山羊胡子鑒寶師趕緊道:“是他先提議的!”
王木森道:“這不很常見嗎,有必要生氣?”
他并不知道柳柯在這里經歷過什么,只覺以柳柯的性格,當眾挑釁都沒事,會為這點小事生氣?
“他倆為老不尊,拿我當賭注,居然拿我當賭注!”幸好他的丹藥都經拍賣堂賣掉了,否則還得跟這種人打交道,真是豈有此理。他老老實實地按規矩走,這兩人居然把他當盤菜耍著玩兒!
王木森還是很不理解:“這有什么的?銷金坊拿我們丹試所有參試者下注,很多年了。最開始我知道的時候也挺難受,但這么多年過去,我只在意我的賠率不是最低,押注我的是不是最多。”
“銷金坊是……”柳柯希望自己理解錯了。
“紅魚城最大的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