鄖陽地區位于數省交界處,境內崇山峻嶺,地形十分復雜,歷來就是躲避戰火的最佳去處。
同樣,也是各省不服王化之民的首先目標。
自成化年間,鄖陽地區爆發亂民起義,圍剿的官軍死傷慘重,數次無功而返后。
為了更好的管理這一地區,安治亂民,明廷不但成立了鄖陽府,還特地增設了一個湖廣行都司,并派遣了一名巡撫坐鎮。
雖然是臨時性的,但鄖陽巡撫換了一任又一任,轄區從最大時輻射數省八十余州縣,到最小時管轄十余州縣,卻一直延續至今都未裁撤。
半月前,現任鄖陽巡撫戴東旻,得知保康被賊軍攻破,不日又傳來房縣岌岌可危后,是又驚又怒。
立即就親自率領巡撫標營和勛陽衛,數千大軍急吼吼地殺奔而來。
同時又令周邊各衛所十日內必須帶兵趕到竹山縣,違者嚴懲不貸。
顯然,雖然身為文官,但戴東旻也向往著向洪承疇盧象升那般,總督數省軍務,而這次崛起的小華王,剛好給了他一展拳腳的機會。
對于那熊文燦只是招撫了區區一伙海寇,就從福建巡撫直接拔升為五省總督,心里著實有些不憤。
在他看來,這個五省總督的頭銜,沒有人比他這個鄖陽巡撫更合適的了。
因為鄖陽一府之地,民事上有知府,軍事上有都指揮使,而他這個鄖陽巡撫,本來就是負責協調肅理川,陜,河南,湖廣四省邊界軍民事務,否則要他這個勛陽巡撫干嘛?
也正因心中不服,所以才故意拆臺,在八大王占據谷城這么長時間里,除了派遣數千衛所兵敷衍一下,就再也未組織大軍前去圍剿。
但今時,卻不同往日!
此刻竹山縣衙大廳內。
戴東旻大馬金刀的坐在知縣大椅上摸著胡須,看著下方的一眾武官,眉頭微皺。
“耿指揮,房縣的情況和賊軍的底細還未打探清楚嗎?”
“回大人,卑職派去的哨探還未靠近房縣,就被對方察覺,甚至連一些山間小道,都派了人嚴防死守,所以卑職認為那伙反賊必定有所圖謀。”
回話的是鄖陽衛指揮使耿庸,正是去年被秦宇和李定國伏擊的那伙官軍頭頭。
“哼!故弄玄虛,兵法有云,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如此遮遮掩掩,必定是心虛我大軍探知其底細,說不得那左良玉和秦明已帶兵逼近,此時各衛所兵馬已經到齊,正是進剿的大好時機,傳令下去,明日大軍進軍房縣,本撫定要生擒活捉那賊首小華王。”
戴東旻冷哼一聲,對這些武官當真是惱火之極,行軍拖拖拉拉,連打探個情況,都是一問三不知。
堂下的一眾指揮使和千戶們卻是大驚,賊軍兵力多寡,另外兩路大軍到了哪里,也全都不知道,僅憑猜測,就貿然進軍,實在太大膽了。
耿庸見狀,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一抱拳,小心道:“大人,竹山至房縣沒有大道可行,途中峽谷密林無數,貿然進軍實在太過兇險,不如嚴防死守,將反賊圍堵在房縣,待左總兵和秦總兵的人馬到了房縣后,我大軍再去會合也不遲呀!”
“一派胡言,我堂堂兩萬官軍,豈有畏敵不前,被動防守的道理?
傳出去朝廷威嚴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