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一旦如此,那小華王必定會遁往深山,再想剿滅,將難上加難,所以必須趁其不備快速進剿。”
戴東旻擺擺手,說到最后語氣十分的嚴厲,他堂堂一封疆大吏,來這里可不是幫忙守一座小小的縣城,而是來剿賊的。
若等左良玉和秦明的大軍兵臨房縣城下,他再前往,那還不如回鄖陽去,又何必勞師動眾召集這么多兵馬來竹山?
“可是…”
“本撫心意已決,不必多言!”
“是!”
一眾武官只得齊齊抱拳,心里恨不得將這些文官的女眷都問候一遍,但面上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尤其是從房縣逃過來的劉千戶,一直都膽戰心驚的窩在最末尾,生怕戴東旻追究他的罪責。
雖然他們都隸屬于湖廣行都司,可都指揮使,在巡撫大人面前就跟一條狗似的,就更何況他們這些衛指揮使,和守御千戶所的千戶了。
盡管鄖陽巡撫地位有些特殊,但那也是一方大吏,再進一步不是總督,也是六部侍郎,督察院左右御史,想弄死他們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武官太簡單了。
次日,近兩萬衛所兵從上午一直忙到中午,才勉強上路出發。
隊伍稀稀拉拉,吵吵鬧鬧,連綿數十里。
一個個軍戶穿著又爛又臟的軍服,骨瘦如柴,一臉菜色,踏著草鞋,扛長破槍,就如流民逃難一般。
而武官們則騎在馬上帶著家丁來回吆喝謾罵,時不時還會抽上幾鞭,打的軍戶們四處亂竄躲避。
說是行軍打仗,實則更像是在驅趕一群牛羊,那場面簡直不忍直視。
這不,坐在轎子中的戴東妟,自從出了城,眉頭就未舒展過,好在,這種場面他這幾日已經習慣了。
整整一個下午,才走出去了五里地,就不得不安營扎寨,重新整隊,否則就根本分不清是誰的人馬了。
連著兩天,同樣只走出去了十余里,而且由于進了山,道路崎嶇險峻,導致前面的都進了山,后面的還在縣城附近的村子里轉悠。
一路上,軍戶們走著走著,就三五成群地偷偷溜掉,或去找個林子小睡一覺,或去掏鳥窩打野味,下河摸魚。
更多的卻是去山中的村寨偷雞摸狗,調戲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玩的是不亦樂乎。
但在開飯的時候,卻又都會準時出現在營中,時間掐的那叫一個準呀。
戴東旻則是氣的吃不下飯了,哪里不明白,這是那些武官畏敵不前,故意拖延,給他上眼藥,卻又無可奈何。
相比起這些官軍,秦宇他們則更像是官軍,一萬多大軍雖然說不上井然有序,但也沒亂到有人中途開溜去干雜活睡覺的地步。
黑熊帶著千余土匪老賊頭前開路,牛二帶著五千大軍緊隨其后。
然后是紅鶯帶領的牽馬挑擔的女子青壯少年隊伍,秦宇則帶著牛隊虎隊和少年兵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