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也是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原本他以為,憑他在江南的影響力,想要將錢彬那個不懂為官之道的秀才,弄下來輕而易舉。
誰曾想那家伙竟然每日除了在政務院,就待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不但誰的禮都不收,還謝絕了任何人的邀請,秦淮河更是一次都未去過,別說讓他抓到把柄彈劾,就是想要編排,都不知該從何處下手,畢竟凡事總得有一個由頭。
“各部的尚書和侍郎呢?”周延儒發現以前的那套竟然在大秦行不通,無奈的同時,想了想又問道。
“各部的尚書侍郎也都差不多,不收禮,不赴宴,倒是那些低級官員,偶爾偷偷的在往秦淮河跑。”
說話的正是復社元老張溥,益王登機時,他上竄下跳,搖旗吶喊,加上周延儒舉薦,竟然坐上了禮部侍郎,歸順大秦后,又成了正三品的御史。
“一些低級官員,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周延儒再次失望的搖了搖頭,若尚書侍郎出了問題,還可以彈劾個治下不嚴,再低的官員出問題,以陛下對那錢彬的信任,多半也只會申斥兩句。
“周老,如今新朝剛立,想必那錢彬和各部尚書侍郎,也知道無數人在盯著他們的位置,所以才這般謹小慎微,過個兩三年必定會放松大意,到那時…”
“太久了。”
周延儒擺擺手,別說兩三年,自從得知政務院的權力和總理的地位后,他就恨不得立即坐上那個位置。
張溥和另一人也沉默了下來,他們也眼饞吏部尚書和戶部尚書的職位,就這樣坐兩三年的冷板凳,他們也不愿意。
張溥想了想上前一步,咬牙小聲道:“周老,下官其實倒有一條絕戶計,保準能將那錢彬弄下來,只不過此事太過兇險。”
“哦!”
周延儒眼睛一亮,有些遲疑地望向他。
張溥立即就湊到他耳邊輕語道:“據說那錢彬這陣子幾乎日日都要進宮,昨日更是呆了兩三個時辰才出來,而據說幾位娘娘也經常喬裝去玄武湖游玩。”
“不可,不可,此事關乎皇家顏面,一個不好依陛下的脾氣,絕對會雷霆震怒,尸橫遍野的,萬萬行不得。”
周延儒老奸巨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打算,臉色巨變,頭搖得像撥浪鼓,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老無需擔心,此事并非一定要弄得人盡皆知,其實只需要讓陛下知道,這樣一來陛下肯定會選擇私下處理,可無論如何,那錢彬就算不死,也是無法再繼續擔任總理一職,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相信任何帝王都不會容忍的。”
張溥循循善誘道。
周延儒一番權衡利弊后,臉色變幻了數下,最終一咬牙道:“本官明日打算請辭,歸隱老家,但若他日有執掌政務院的機會,必定會舉薦乾度出任吏部尚書一職。”
顯然周延儒打算回老家避嫌,就連怎么操作都沒有問張溥。
“多謝周老。”
張溥心里雖然暗罵這老狐貍狡詐,想坐在家里坐享其成,但依然激動的道。
沒辦法,想要將來執掌政務院,他現在必須要依靠周延儒的聲望。
督察院其實也分為兩派,一派是以周延儒為首的東林黨人,瞄準的是政務院。
而另一派人數較少的是以馬士英為主的閹黨,瞄準的卻是法院,所以當第二天左都御史周延儒上書請辭,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這次張嫣并沒有將奏折置之不理,畢竟周延儒在江南士林中的影響太大,所以立即就派人報給秦宇。
此時秦宇正忙著和工匠們設計兩款小型戰艦,對于周延儒的請辭,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本來將這些人養著,就是無賴之舉,還巴不得他們主動滾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三天后,張嫣看著手中的文書,秦宇只回答了兩個字,滾蛋,也是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