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錢謙益被凌遲處死后,德高望重的周延儒,就成了明朝歸順官員和江南士人的領袖人物。
加上又被秦宇任命為督察院左都御史,使得眾人和各地鄉紳更是緊緊地團結在他身邊。
而其他官員也都得了個督察院御史的頭銜。
可大秦朝的督察院除了一個衙門外,每月領著固定的俸祿,好幾百人,就只能整日在督察院中喝茶聊天,打發時間。
這讓自認為才高八斗的東林君子們如何肯甘心一身才華就這樣被埋沒?
關鍵是他們連御史最基本的權利都發揮不出來,這陣子來他們也試著彈劾了不少法院和政務院的官員。
可奏疏遞到宮中,無一不是石沉大海,想要進宮當面奏對,又被告知陛下不在。
好不容易盼到十五日一次的大朝會,想要表現一番,結果主持朝會的竟然是大小兩個皇后,這讓眾人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的勁兒,卻就是沒地方使的感覺。
其中的郁悶真不足為外人道也。
更郁悶的是,每次朝會他們發現,政務院和法院向兩位皇后匯報的那些事兒,他們竟然聽不懂。
中途想跳出來打斷,彈劾官員,往往都會被直接轟出大殿,弄得狼狽至極,這讓想要在新皇面前表演的人,當真是失望之極。
但失望歸失望,卻沒有一人愿意辭官隱退,甚至一大早就一個個屁顛屁顛的坐著轎子殺往督察院,太陽下山才返回家中。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官老爺是多么的勤政,多么的忙碌呀,實則已經快要閑出病來了。
督察院。
最大的一間屋子內,十幾名品階最高的御史,心情都不太好,其中就包括主位上的左都御史周延儒。
“周老,那錢彬何德何能?區區一個秀才,不過是運氣好點罷了。”
“不錯,此人德不配位,能力低下,以下官看,這政務院總理一職,除了周老,誰還有資格擔任?”
“可惜陛下無識人之明,任由朽木高踞于廟堂…”
“慎言,慎言!”
“哎,那錢彬雖然年輕了一些,但能力還是有一些的,據說戶部這個月的稅收,可能達到好千萬兩。”
周延儒趕緊擺擺手,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可話中那濃濃的酸味,任誰都聽得出,但在眼饞,陛下面都不露,又有什么辦法?
“哎!”
眾人聽說幾千萬兩銀子的稅收都是眼睛發亮,隨即又是一陣唉聲嘆氣,因為銀子再多也不關他們督察院的事。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反正也無事可做,大家還是早點回去吧。”
整日紙上談兵,周延儒也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于是揮了揮手。
眾人紛紛起身告辭離去,反正陛下不在,他們再勤快,也沒人知道,還不如早點回去,去秦淮河畔。
不一會兒兩名御史就去而復返,周延儒也不像剛才那般無精打采了,而是坐直了身體詢問道:“如何?”
兩人都是搖了搖頭,其中一人無奈的說道:“這陣子無論是我等親自邀請,還是讓那些富商出面,那錢彬都不為所動,既不赴宴,也不收任何銀子和份子。”
“女子呢?”
周延儒眉頭一皺,隨即又問道。
兩人依舊搖了搖頭。
“豈有此理,難道他錢彬是圣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