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把茶水放在老爸手邊,道:“父親的意思是,此事還需大學士牽頭,父親與大姐夫剛入官場,很多事情不易強出頭。”
“對,仲坤啊!你要記住,學會虛心求教,要記住,任何時候功勞都不能獨占,槍打出頭鳥,花花轎子抬人,你好我也好!”
蔡昆起身作揖道:“晚輩受教了。”
“誒!坐下,快坐下,咱還有很多事要商量。”方明遠笑著起身,伸手虛扶了一把。
看著蔡昆坐下,再次落座道:“剛剛我與長安聊起,天下文字有九萬五千余字,而說文一書統計了九千五百余字,仲坤,你可有想過,若要注釋所有文字,窮其一生也未必能做到。”
“有九萬五千余字?”蔡昆木愣愣的復述。
長安道:“大姐夫,說文中只有字形拆解,對字義和讀音并為認真標注,而且,小學教材中,二年級就學習兩千余字了,三年級憑借所學兩千余字,便可寫文章。所以,其實我們常用的應該只有兩千余字。”
方明遠接著道:“這就好辦了,我們只需把一二年紀的教案拿出來,請翰林院同僚斧正,先編纂出兩千余字的教學工具書即可,剩下的字可以慢慢來。”
長安呵呵一笑,“這很難喲!大姐夫可有想過,一個字的讀音要如何定義?當初教學麻雀的雀字,王老師讀巧,他說麻雀就是家巧(雀),還有蘿卜的卜字,算學老師在教學的時候讀籮貝,翰林院中地方話的發音,如何認定哪個正確?”
長安說了家雀就意識到自己錯了,雀字是多音字,好像這里沒有這個說法。這事兒之前在學校就討論過,村里人堅持他們說的就對,他們說的是官話。
長安在現代的爺爺奶奶是東北人,說話很能洗腦。董曉瑩是河北人,他們的小縣城靠近河南,所以說話有點河南味。
爺爺年輕時分來河北工作,一輩子也沒改掉東北味,奶奶更不用說了,她有本事帶著周圍人全說東北話。
再說,姥姥是河南人,姥爺是河北人,所以,他們家說話很有魔性。明明在縣城出生長大,還有很多人說他們兄妹是外地人。
到了這邊,口音改不了,卻沒人在意他們的口音。村里人說話他們都聽的懂,可能因為河南話很接近普通話吧!
這里的官話其實有河南口音,用現在的官話注音,是不是正確?
蔡昆一直很頭痛注音問題,一個字,學校的老師能說出三種不同的聲調,這就對他們教拼字寫詩造成了一定的難度。
四叔說的對,他們教學中遇到的問題,正好可以在翰林院尋求解決辦法。
“我明日便帶著教案過去,很多教學問題,確實需要向同僚求教。”
方明遠滿意的點點頭,“仲坤,咱們連一個小學尚且整不明白,如何做一縣父母?別想太多,咱沒那本事干大事兒,先把學校,學生教明白,咱也就圓滿嘍!”
長安很佩服的看著老爸,您說話還真有翰林的水平,太通俗易懂了。可見爺爺奶奶當年教老爸說話,一句河北話沒帶著。
“你這是啥眼神?”方明遠瞪兒子。
長安小聲說:“爹,當年爺爺,奶奶教您說話,全用的是東北口音吧!”
“屁!老子說的是純河北話!”
長安笑著道:“這事兒您和我娘慢慢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