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客棧被這么追根究底其實只是一部分,他們的精力更多地都放在了游蛟寨上。
當然,也正是因為在山上沒找到任何有關九龍寶珠的蛛絲馬跡,這群武林中人才不得不在如意客棧這么死磕好幾天。
“平娘說得極是,既然這樣,那么平娘不如讓我們去看看天字一號房?”白商陸手里把玩著一個銀色的小球,小球在指尖靈活地轉動著,和他語速一般快。
其他人聽到白商陸提到天字一號房,也都是提起了精神。
靠近門邊的那幾位劍閣弟子下意識就將放在膝蓋上的手按在了桌上,雙眸緊緊地盯著平娘,不打算錯漏她任何一個細節。
坐在白商陸右后方的八仙教弟子同樣有些緊張地看著白商陸,平娘背對著他們,他們無法準確地觀察到平娘的神色,那么觀察白商陸的反應也是一個折中辦法。
天字一號房是整座如意客棧里他們唯一沒有辦法進入的地方。
客棧一共三樓,天字一號房獨占了三樓一整層,平日里眾人只能看到有伙計進出,端茶送水之類的,但卻無法看到里面的客人到底是誰。
若是這樣,倒也還不足以引起旁人的懷疑。
真正讓一眾武林人士感到疑惑的是——
無論他們用何種方法,潛行也好,偷窺也罷,始終都沒有辦法打探到天字一號房里客人的真實身份,這不單單是因為天字一號房外圍的暗衛枚數不盡,還因為如意客棧本身對這位客人的保護。
平娘聞言抬袖掩唇,意味不明地咳了一聲后,說:“白先生,有些事,妾身勸您還是少過問的好。”
“哦?”白商陸來了興趣,他一甩袖,站起身來環視大堂一圈,問道:“何等的事,是我白商陸過問不得的?好,姑且算我清風谷過問不得,那劍閣呢?八仙教呢?紅袖派呢?建陽宗呢?”
他的目光順著自己話里點到的門派一路看過去,“諸位,我們大可以敞亮一些,今日就把這事結了。若這天字一號房里,當真和九龍寶珠沒干系,我白某還有旁的事要忙,也就不會在這兒多耽擱了。”
劍閣那一桌,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拍案而起,他朝著白商陸抱拳一禮,說:“白先生所言極是,我們這些日子在這兒磨蹭得也夠久了,不如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天字一號房,到底是住著誰?給不給我們進去看看?”
他后兩句,問的是平娘。
平娘抬眸,看了遠處的樓梯一眼,諱莫如深地說道:“諸位,這九龍寶珠是真不在妾身這小店里,至于為什么汪越要賣假消息給你們,妾身實在不知情。”
也就是說,平娘不愿意,也做不得住讓這群人去三樓查看。
拍案而起的這個男人名叫譚羽,是劍閣內門排行第五的弟子,劍閣那一身純白色長袍外加月牙冠在他身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滑稽,但這并不影響他說話的分量。
譚羽是這一桌劍閣弟子中身份最高的,他一動,劍閣的其他弟子便跟著起身了,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向平娘時,實則是在施壓。
“平娘子若是做不得主,那不如去稟告一番,好叫我們死心。”顧勝芳眸光一轉,從中活絡了一下,給平娘遞了個臺階過去。
平娘聞言目光在大堂里掃了一圈之后,面色極為難看地朝一旁傻愣站著的伙計擺了擺手,示意他上樓去問問。
一盞茶的功夫,伙計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他湊到平娘身邊,在她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