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地寸金,毫不夸張。
谷在文人間聲望極高,每年光是各種節氣宴會就已經數不勝數,更何況還有宴會中的盛會——冬梅宴。想要宴請天下文人,沒有龐大的財力物力是做不到的,谷的風雅,往往代表著不菲。
接著,他握著馬鞭一指,指著一旁的盆栽繼續對李照說道:“不光是腳下這石板路,便是這些植物,也都是遠渡重洋而來,估計也就能活這么月余吧。”
“和清風谷比起來呢?”李照的下巴擱在窗欞上,側偏著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柳名刀搖了搖頭,說:“清風谷是把有錢寫在臉上,絲毫不嫌金銀之物低賤,而谷卻不同,谷處處講究,但一事一物都立于金玉之上。”
“簡而言之,就是又當又立。”李照噗呲一笑,總結道。
“什么是又當又立?”柳名刀對著幾個字略感新奇,不由地側目問道。
李照還沒來得及給他解釋,就聽到前頭突然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帶著喜悅的呼喊聲。
“照娘!”
柳名刀與李照一同循著聲音望去,果然就看到阮素素一襲紅衣站在前方半山腰上,朝她在揮手。
“阮姐姐~”李照跟著笑瞇瞇地揮手。
兩個人許久沒見,親昵地挽著手一路繼續往山上走,柳名刀不打擾她們敘舊,便徑直趕著車先上山了。
“毒還真拔除了?”親耳聽到李照口述自己這么一個多月以來的遭遇,阮素素仍然有些驚訝。雖然這些事,她在柳名刀寄回來的信里已經聽過一次了。
“嗯,松無恙雖然性格陰晴不定,但的確是帶著我去了清風谷,并請百里霜為我拔除了體內的毒素。”李照嘆了一口氣。
一開始她和松無恙的相處是她單方面的戰戰兢兢,到后來她雖然緩和了態度,卻一直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她始終清楚,在她面前乖順如羊羔的松無恙,在外面其實是一個人品極差的劊子手。
尤其是……
自己之所以能得到醫治,是以松無恙殺了某一個人謂代價的。
“嘶,不管怎么說,好歹也算是一樁幸事。”阮素素聽到她嘆氣,不由地抬手摸了摸她手臂,安慰道。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松無恙殺了誰,這讓我心里一直有一個結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心慌。”李照垂眸低聲說道。
阮素素是見慣了生死的人,也是親手殺過人的人,所以她和柳名刀其實在一定程度上是一樣的態度。在看到李照神色戚戚之后,她只是轉而拍了拍李照的背,給她自己去思考的機會。
上山的路不算陡峭,但兩人都走得很慢。
沿途,有谷弟子在搭著梯子給山腰上的亭子掛紅燈籠,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氣。
距離壽宴只有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