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抱著月兒抬步朝正房過去,走時與李照目光相接,兩人在短時間內建立起的友情已經足夠讓他們領會對方的神色了。
于是,李照便扶著尉遲雙雅跟在沈嬰嬰后頭進了一側的屋子,顧奕竹沉默地跟在后頭。
至于萬俟曄,他一看沒人管他,登時就神色一松,撩著袍子就一路小跑往院外走了。
丁酉海一看他走了,要追,卻被不怕死的秦艽給攔住了。
“丁前輩,明空說了,您只需要管住了萬俟名揚就夠了。”秦艽硬著頭皮對面色不善的丁酉海說道。
說完,秦艽走上臺階,推開了正房的大門。
萬俟名揚端著一盞茶坐在寬背扶手椅上,他在秦艽走進去之后,才稍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微笑著問道:“秦先生,怎么,渴了?”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那些骯臟手段,秦艽還真要被萬俟名揚這副謙謙君子模樣給糊弄過去了。
“萬俟谷主,我們已經知道了秋煉霜的解藥在你手里,若你現在主動交出來,也免了外頭的丁前輩出手不是?”秦艽摸了一把掌心的月兒,挑眉說道。
“清風谷和李照達成了什么協議?平分李氏秘藏?秦先生,若你愿意,他日加官進爵,我皆可許你!”萬俟名揚沒有回答,而是擱下茶盞,轉了話鋒。
秦艽皺了皺眉,加官進爵?萬俟名揚憑什么有這種自信?!
難道說……
他腦中電光火石之間突然蹦進來一個念頭。
“你要虎符并不是為了自己!”秦艽想清楚之后,驚詫地昂頭說道。
萬俟名揚抬手撫掌,看向秦艽的目光中多了一絲贊許,他從腰側取了玉扇出來一打,邊搖邊說道:“秦先生,你自是應該清楚,在那一位面前,什么李氏秘藏,不過是過眼云煙罷了。”
當年李程頤如何厲害,最終還不是一抔黃土,去留無痕?
丁酉海沒去追萬俟曄。
秦艽和他說了那么一句話之后,他就抱著刀回來了,但又沒進屋,而是依靠著門站著,視線落在遠處李照的身上,目送她進屋。
見秦艽不說話,萬俟名揚又說道:“秦先生是從哪兒得知我要拿虎符的?李照?還是奕竹?”
他不知道顧奕竹失憶這一點是對秦艽有利的地方。
“萬俟谷主難道不好奇,為什么顧雪會活著回來嗎?慘死的惡鬼返回陽世,為的,可不是敘舊。”秦艽的話一出口,屋內的氣氛便冷凝了許多。
萬俟名揚眼眸冰冷抬起,說道:“不過是一個長相相似的人罷了,你們以為弄一個肖似顧雪的人來,我們就會方寸大亂嗎?”
那人的確長得和顧雪一般無二,可那人的眼神太過淺薄,太過直白,不是顧雪該有的神色。這一點,萬俟名揚在初見的震驚之后,立馬就發覺了。
秦艽大步一跨,坐在了萬俟名揚的右邊。
他十分自然地端起了一旁溫熱的茶,抿了一口后,說道:“他是不是顧雪,谷主以后會知道的。至于我為什么知道谷主要找虎符,那當然是因為顧雪已經將全部的事情都向我們坦白了,不光是虎符,還有貴派一眾秘辛。”
“你在要挾我?”萬俟名揚一字一句地問道。
“谷主背靠皇權,在下哪兒敢?不過是說一些實話罷了。”秦艽聳了聳肩,將茶盞里的茶牛飲而盡之后嘆了一聲好茶,繼續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有二,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順帶再把您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女兒給搭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