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有些想不通為什么白師兄會要跟蹤李照,當然,他更想不通的是,為什么李照可以發現白師兄,而自己居然一點端倪都沒有嗅到!
李照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揉了揉眼睛,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胳膊,伸手去撥了撥車簾。
“餓不餓?”車簾一撩開,車轅上坐著的顧奕竹遞進來一塊熱餅子,問道。
車停在了一處河邊的樹林里,能聽到潺潺溪流的聲音。
“到哪兒了?”李照接過餅子,咬了一口后,鉆出了馬車問道。
不遠處,秦艽和薛懷坐在篝火邊,兩人在聊著什么,見到李照出來后,把手里的烤魚拿起來朝她養了養,問她吃不吃。
“明日午時應該可以到芘驛,到那兒若是還沒追上丁前輩,那估計就有些懸了。”顧奕竹復述了白日里薛懷的話。
用薛懷的話說,丁酉海若是帶了人急行軍,那么他們這走走停停地肯定是趕不上的。
“那我們也別休息了,連夜趕路吧。”李照一屁股坐在薛懷邊上,接過了他遞來的烤魚,嗅了嗅,魚腥味太重。
她把魚塞回薛懷手里,又撕咬了一口餅子,繼續說道:“若我們在路上趕不上海叔,起碼要在他們打上山之前趕上,否則怕是要出亂子。”
“夜里我和左寧可以輪流驅車。”顧奕竹跟著坐下來,說道。
薛懷點了點頭,說:“那我值夜。”
“我也可以值夜。”李照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你就算了,腹部還疼不疼?好在我當時叮囑那醫館的女娘子用桑白皮捻合的線給你縫的傷口,傷口愈合后,也用不著再吃一份苦。”秦艽的目光落在李照的腹部,雖說他是大夫,不講究男女有別,奈何當時那位柳娘子執拗,堅持不肯讓他上手。
最后沒辦法,只能是去請了不知道醫術到底如何的女娘子個過來的。
好在那位也是個通情達理的,秦艽一同她說自己想用什么藥,想用什么縫合傷口,那位女娘子二話不說,都同意了。
“有一點點疼。”李照沒敢揉肚子,苦著臉,耷拉著眉眼說道。
“原本是不想叫你跑這一趟,你非要跟著,等到了陽蓬嶺,你最好是待馬車里,別跟著上山了。”秦艽握著樹枝撥了撥火堆,把吃剩一半的魚丟進了火里,臉色有些嫌棄。
“這魚難吃,等到了芘驛,我去采購一些香料吧。”李照看了一眼轉眼被火舌卷走的魚,提議道。
薛懷舉著那條被李照退回去的魚,眼中帶了點笑意,他咬了一口魚腹那兒的肉咽下,說道:“說起來,小照的廚藝的確精湛。”
李照在鏢隊里真正做飯的時候不多,但她準備的干糧和提供的在路上熱飯熱菜的辦法,都使得原本枯燥的行程變得有滋有味多了。
想到這兒,薛懷眼中的笑意淡了。
他遲遲聯系不上鏢隊,心中的擔憂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加深,雖然他相信大家都有自保能力,但江湖多險惡,難保不會橫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