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表面浮雕著祥云走獸紋,十分細膩,當中不知道以什么技術灌注的金線,金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但看不大清到底是什么內容。
李照看了好一會兒后,百無聊賴地將它隨手丟到了一旁。
她知道這是玲瓏閣的東西,江湖軼聞錄上有寫,但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讀取里面的信息。不過,魚敬恩既然留下了這東西,那它勢必就是和九龍寶珠有關的。
既是這樣,不用李照費心思,魚敬恩自然是要主動上門替她解謎的。
如此一想,李照也就放松了一些心情。
她咬著筆頭斜靠在窗邊開始看書,眼前的字越看越糊,撲通一聲,整個人朝前栽了下去,撲倒在了一團毛絨毯子里。
馬車里的動靜驚擾到了車轅上的薛懷,他轉身一撩車簾,看到李照已經睡倒在毯子里了。毛茸茸的長毛毯子蓋過了李照半張臉,吐息之下,毯子此起彼伏地被吹拂著。
他笑了一下,把車簾放下了。
“睡了?”馬背上的秦艽一勒韁繩,扭頭問道。
薛懷嗯了一聲,抱著劍單手撐在車轅上一翻,跳上了馬車頂。
顧奕竹看了一眼落在自己身側的薛懷,問道:“薛兄和明空相處多久了?”
“我?”薛懷有些詫異顧奕竹會和自己搭話。
“嗯。”顧奕竹笑了一下,點頭道。
“小照是來我們鏢隊應征廚子的,也有好幾月了,當時正是初春的時候。”薛懷眸光一閃,突然覺得有些恍若隔世,他分明才認識李照不久,卻好像已經和她有了密不可分的密友聯系。
想到這兒,薛懷斂眸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她一來,其實我們就都已經發現了她就是衡州發出來的那張通緝令上的那個人,但她身上有一股……”
薛懷微微瞇了瞇眼睛,在思考著措詞。
“清冽,單純。”顧奕竹見薛懷絞盡腦汁都沒能想出來,便接了他的話,總結了兩個詞出來。
薛懷扭頭與他視線一相交,帶著一些贊同,慢吞吞地說道:“是,哪怕知道她的身份有異,你也會因為她干凈的眼神而愿意相信她。”
“后來,便是她李氏身份暴露于眾人面前后,所衍生的一系列事故。”薛懷闔眸勾唇,他眼前浮現的是李照的一顰一笑,卻不帶男女之情,更多的只是一種欣賞。
對于一個孤女,有勇有謀的欣賞。
末了,薛懷補充道:“不過,小照一直拒絕承認自己是李程頤的女兒,這一點,見仁見智了。”
顧奕竹難得曼聲大笑,他抬手拍在膝蓋上,對薛懷說道:“她身上的確有一種哪怕你知道她在信口開河,卻依舊愿意去信賴她的獨特之處。”
兩人意外地合拍,漸漸地,聊天也就不限于李照身上了。
馬車頂的薛懷和顧奕竹聊得十分歡歡快,對比之下,獨自揚鞭驅車的秦艽就有些冷清了。他神態懶散地跨坐在馬背上,時不時以靴子擊打一下馬肚子,讓馬不至于停下,至于心思,他的心思則一直放在戒備四周環境上,一雙眸子耷拉著環視四周,有些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