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經驗之后,李照再想退就簡單多了,她一面逗著阿水一面飛快地朝岔道口退去,再攀上通道的繩梯時,將三秋不夜城收入劍鞘之中,同時抽出了懷里的那枚銅制小管。
她兩指一夾,手腕翻轉間將銅制小管筆直地打向了遠處那個夾在書架縫隙中的火折子。
砰!
書架被直接打倒,火折子落在書架子上,火舌直接撩過上面的書,一瞬間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但叫李照十分意外的是,那些甲蟲在面對大火的攻勢之下,依舊沒有動,它們行動的依據似乎只是她懷里的阿水。
火焰一架書架一架書架地燒過來,很快就席卷了整個礦洞,匍匐在地上不動的甲蟲被大火燒的噼里啪啦作響,傳出了焦糊的味道。
李照走得飛快。
她在大火還沒蔓延的時候就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她完好無缺地走出洞口時,外頭一直焦急地來回踱步的丁酉海和薛懷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忙迎上來。
“狗兒呢?”李照側頭掃了一眼,沒看到那個光膀子的黑孩子。
秦艽一邊接過阿水,一邊扣著李照的脈搏,說道:“鐵龍騎帶他先下山了,山下有車隊,能讓他先休息一下。那孩子想來是真的一輩子都沒出過礦洞,一出來便暈了,剛才我已經替他把過脈了,脈象十分糟糕,且有許多隱癥……”
長期蝸居在礦洞之中,沒有見過太陽,會因此而衍生許多疾病,這一點李照很清楚。
不過,秦艽說著說著停了下來,眼神十分無奈地看著李照,他翻手又從袖籠里抖出來個小瓷瓶,一面倒了幾顆藥在李照的掌心,一面責怪起了她來。
“你呀你,叫我說些什么好?那些蟲子生得那般古怪,你倒好,還想著斷后。下次這種冒險的事,交給我們做便好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秦艽的話也就是丁酉海想說的話,不過丁酉海見秦艽都說完了,又見李照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在嚼藥,便撓了撓頭,把話給咽了回去,轉而去看一旁整隊站好的鐵龍騎去了。
“對了,奕竹呢?”李照非常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她從出來起就一直在尋找著顧奕竹的身影,然而卻并沒有找到,不光是他,就連松無恙也不在。
其實,在沒能尋到顧奕竹身影的那一瞬間,李照心里是有那么一絲絲慌神的。難道說,顧奕竹到底還是有異心,趁機離開了?她不敢想這種可能,但如此場景卻又讓她不得不去想。
“這兒!”
林子里傳出來一聲喊聲。
所有人轉頭看去,便看到顧奕竹手里提著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被反手剪著捆綁得嚴嚴實實,嘴里還塞了個白布巾,他的穿著和此前在山寨前堂見到的宋煒十分相似,但這人年紀要比宋煒大上一些,而且他的周身氣度并不像個山匪,反而是更像一個書生。
這么一通觀察下來,此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不過李照仍然是假作不知地一邊朝顧奕竹走過去,一邊問道:“這是誰?”
她的背稍稍松緩了一些,緊繃的神經也松弛了下來。
“松無恙抓到的,和我第一次見到的身影很像,應該是陽蓬寨的人。”顧奕竹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