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狗兒帶著阿水時,阿水真的只是因為發燒了而無法發聲嗎?
會不會是陽蓬寨的山匪們有意為之?
又或者說是那些礦工所為。
不過從狗兒對阿水的重視態度來看,他和他的父母應該是十分愛惜這個女孩的,所以礦工的嫌疑要遠低于陽蓬寨的山匪。
其他人的動靜根本無法影響到這些甲蟲,而它們的蘇醒是因為阿水被狗兒的舉動所感染,開始嚎啕大哭。
陽蓬嶺的人將這樣一個孩子放在礦洞中是為了什么?
李照的腦海中有很多不能細想的困惑,但眼下她需要先從這種。
嘶——
甲蟲在李照后退第二步時振翅而出。
懷中阿水渾然不覺地抬手沖著李照揮了揮,大眼睛撲閃撲閃,十分純真的模樣。
李照側身直接后縱數步,接著邁開雙腿屈膝,手中三秋不夜城急轉挑撥而出,寒芒在昏暗的礦洞內不斷閃爍,無數沖上來的甲蟲在下一秒被劈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但甲蟲好像劈不完一樣,永遠有新的從尸體的傷口里涌出來。
一計不成,李照兩指一夾秦艽臨走時塞的那玉色小瓶,她用牙拔了那上面的紅綢塞子,隨后便一翻手腕將小瓶子直接拋向了那群飛過來的甲蟲。
滋啦滋啦的聲音頓時傳了過來。
黑黝黝的蟲網之上,被那小瓶子里黃色的粉末給灼燒出了一圈,然而這一圈的蟲尸并沒能止得住它們的沖勁,幾乎只用了幾個眨眼的時間,那些甲蟲便重新又補上了同伴被灼燒而死后產生的空缺。
就在李照有些焦頭爛額的時候,一聲口哨聲自后頭傳來。
悠揚響亮。
這是全員退至岔道口之后,薛懷所發出的信號。
李照聽到這聲哨聲之后,便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抱緊阿水,反身朝著那岔道口就縱步而去。她一面注意著腳下,一面反手在后,幾乎是不用看便能聽聲辨位一只不落地斬落飛撲上來的甲蟲。
阿水一開始只是懵懵懂懂地伸著手在李照臉上摸摸,等到李照飛掠出幾十步之后,便好像是被逗樂了一般,咯咯笑了起來。
笑聲在礦洞內回蕩。
蟲子振翅的聲音突然就停了。
李照回頭看去,所有的甲蟲竟然是直接收攏了翅膀,落在了地上,只剩紅色的復眼在閃爍著。
她一停下,阿水便跟著不笑了。
而隨之那些甲蟲又開始抖著翅膀,眼看著就要重新飛起來了。
李照忙低頭去逗阿水,用鼻尖蹭著她的小黑臉蛋,略有些驚訝地說道:“小家伙,難不成你的情緒能影響到這些蟲子?”
阿水聽不懂,但能感受到面前這個人的善意,她嘴里咿咿呀呀地說著意義不明的童言童語,雙手則捧著李照的臉,一邊笑著一邊去摸她。
如此一來,那些甲蟲便當真重新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