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期待敵方老老實實地遵守三日之約,不如主動出擊。
阮素素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點頭了,遲疑道:“那你要一定要小心……”
雖然口頭上是答應了,但她臉上的愁容可是一點也沒消減。
李照看得出來,一旁的姬康自然也能看出來。
他覺得是因為自己此前的荒唐行為所導致的阮素素如此排斥自己,便訥訥道:“素素姐,你若是不愿意,那就我一個人去吧,你留下照看小照。”
阮素素沒搭腔,似乎是想要無視他。
見勢不妙,李照忙從中打圓場,說道:“阮姐姐,你就和康大哥去看看他說的地方,若是守衛森嚴,我這邊便配合你行事,咱們不能空手而歸不是。”
她說著,摸出個信號彈來塞阮素素手里,不忘擠眉弄眼使著眼色。
一番僵持。
最終是阮素素拗不過李照,她只得嘆了一口氣,接過信號彈,囑咐道:“但你不可亂來。這近邊已經沒了護衛……符龍飛身死的消息傳出去之前,你應當是安全的。”
外頭不知怎么就刮起了風。
冷風卷著簾子飛了進來,李照窩在椅子上打了個聲勢浩大的噴嚏。
本已經提步往外走的阮素素心一下子又吊起來了。
她剛一回身,李照便忙抬手揚了揚,制止道:“沒事沒事,我好得很,左寧給的藥可是寶貝,我歇一會兒有力氣了。”
姬康瞄了一眼阮素素,他有心在阮素素面前賣乖,便留在原地,關心地問李照:“你身子骨不好,一個人留在這兒,好歹先告訴我們,你要如何行事。”
李照掩嘴打完哈欠,攏了攏外袍,垂眸不給他示好的機會,說:“那就不勞康大哥費心了,康大哥只管保護好自己,和阮姐姐配合好,就行了……事成之后,我放你和扈丹兒自由。”
這句話很大程度上撫慰了姬康心中因為情蠱而產生的焦慮。
門口的阮素素不想耽擱時間,嘴里沖著姬康發出一聲呿,隨后便抬臂撩著簾子出去了。姬康忙抬腳跟上去,臨出門時,低低地問了句:“素素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阮素素還是沒搭腔。
她可懶得跟一個中了情蠱的人生氣。
自從知道這人體內有情蠱之后,阮素素心里的疙瘩突然就消了。畢竟,這樣的人做什么都是出什么離奇的事來都是可能的,自然也就沒辦法真去怪罪他什么。
見阮素素不答話,姬康便當做阮素素的確是生自己的氣了,于是垂著頭,一聲不吭地快步越過她,在前頭帶路。
救扈丹兒是姬康心底莫名其妙的執念,可能是因為情蠱,也可能是因為自小的竹馬情誼。然而同時,他和阮素素這些人的同袍之情也是真的。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沒多久,就到了此刻已經偃旗息鼓的賭坊外頭。
這符家軍倒也的確是令行禁止,獨山那一吩咐,符龍飛這營帳外還真就沒人過來礙事,姬康領著阮素素于林間跳躍,幾乎是暢通無阻。
“林頭,怎么,今日豐收啊。”一個矮個子兵丁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那秀白小臉的兵丁,笑道。
兩人從熄了燈的賭坊大帳里出來,有說有笑。
被喊做林頭的兵丁,是管著綠林賭坊的校尉林振生。
林振生數著手里的飯票,嬉笑道:“豐收,明日兄弟的肉我請了。”
此時已經四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