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數著數著,頓住腳步,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快落下的月亮,繼續說道:“要不是藺長史不許咱徹夜開賭,后日的肉我都能給兄弟伙贏回來。”
那兵丁吭哧吭哧地笑,手里還捻著片薄荷葉子。
他們兩人走的是靠林子這一側,然而即便是這樣,沿途也遇到了不少巡邏的同袍。兩人聊天的間隙便同那些人打招呼,十分熟絡只在。
“那禪宗來的小師父也太背了,頭一次來,居然輸了個精光,這下明天怕是得啃干糧餅子了。”兵丁捻巴捻巴薄荷葉子,塞到嘴里,嚼了嚼。
林振生臉上的笑意卻是散了。
他將飯票往懷里一塞,冷聲說道:“那人心不在焉,自然就容易輸。”
兵丁訝異地問:“哦?林頭你看出啥來了?”
他好奇,旁邊路過的士兵們也好奇。
“去去去,認真巡邏去,敢給老子打岔,仔細你們的皮。”林振生抬手趕了趕那尖著耳朵停步要聽的幾個士兵,隨后一拉身邊這個,繼續往前走。
等到他再開腔時,聲音壓得極低,說時,目光掃了一圈四周,十分謹慎的樣子。
“他們這些高門貴人,怎么可能甘心和我們這種人一起混?最大的可能就是來看糧草的。”林振生說著,手肘撞了撞兵丁,問:“當時他進門時,你注意看了沒?”
兵丁搖了搖頭。
當時大家都在興頭上,哪兒能注意到那么多。
林振生便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繼續說道:“我當時有心留意了,那禪宗弟子進門時,屋里誰都沒看,先是盯著藺長史看了。”
“有問題?”兵丁問。
“當然有問題,他們平日里可是和藺長史都不怎么來往的,今日一進賭坊,自家師兄都不看,先是去看藺長史的反應,顯然是心中有鬼。”林振生哼了哼,“而且,他師兄還有意推他到咱這兒混個眼熟,難保不是存了那個心思。”
樹上偷聽的姬康和阮素素遙遙四目相對,心中已然有了定數。
底下那兵丁一聽,呸呸兩聲吐了嘴里的葉子,不滿道:“這禪宗的人……難不成還想背叛將軍?那咱是不是得先告訴將軍,免得將軍掉以輕心了去。”
林振生也拿出了兩片葉子出來丟嘴里嚼著,含糊地說:“管他呢,將軍要禪宗弟子到場,無非是想要多上幾個高手鎮場子。其實要我說,這些個眼高手低的武林人士,可當不得什么大用。若是他們敢覬覦咱們的糧草,那咱們就把他們給——”
他說著,抬手比了比脖子,臉色狠厲血腥。
兵丁跟著附和道:“那我平日里叫弟兄們看緊點他們,若是他們真有這種心思,那咱們就把他們解決了,說不定將軍還能給咱賞賜。”
兩人邊聊邊笑,已然是到了山腳下。
臨近山腳,無樹,幾叢灌木零星長者,沒過膝蓋。
而就在姬康想要繼續一路尾隨他們時,只一個晃神,再看去,他就丟了那兩個兵丁的身影。
阮素素同樣也沒看到那兩個人如何消失的。
她飛身掠到姬康身邊的樹干上,低聲問道:“方才他們如何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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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康搖了搖頭,說:“剛才就一個晃神,他們兩個就不見了,應該是山腳下有機關。”
越是靠近山腳下,崗哨也就越多。
五步一崗,交錯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