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形勢焦灼,在和符家軍戰斗時,覺嗔沒能顧得著去看旁的,是以這和救命恩人都并肩作戰了,卻沒認得出來。
“是我,剛才多謝了。”姬康有些疲憊,一副不太想敘舊的模樣。
“你們兩個認識?”李照問道。
“我們……”覺嗔剛想開口。
一旁的覺音面無表情地直接打斷了他,說:“他們二人潛入過符龍飛的營帳,當時千鈞一發,是你的朋友救了他一命。”
李照恍然。
她就說那把槍里怎么會沒有子彈,符龍飛不可能拿一把槍防身,卻不上彈。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她和阮素素被獨山帶進去之前,符龍飛就已經開過槍了。
“這么說來,我倒是得謝謝你。”李照勾了勾唇角,說道:“我和阮姐姐進營帳時,若不是槍里沒子彈,那符龍飛也不會格外輕敵。”
尤其是在她奪了槍之后。
“槍?”覺音的目光落到了李照背上的那柄神兵。
李照眼珠子一轉,嗯了一聲,忙岔開話題問道:“還沒問你呢,你怎么會想著帶人幫我,怎么,這是要跟著我發財了?”
說著她笑了幾聲,一笑,扯到背上的傷口,轉眼又疼得齜牙咧嘴起來。
阮素素蹙眉瞧了一眼她背上崩裂的刀傷,不由分說地將搶塞給姬康,隨后想要將李照從姬康背上接過來。
遠處,秦艽抱著個藥箱快步奔了過來。
“傷得很重?”他看李照小臉煞白,便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后絮絮叨叨地說道:“我說了多少遍了?這種事本就不必你親自去。奕竹不是說了?若是非得要兩個女子潛入,他扮女裝也不是不可,你倒好,非得去冒險。”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李照把脈,喂藥。
“是是是,我錯了。”李照連忙截斷他的話,問道:“阿懷和海叔他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在李照定下潛入符龍飛營帳這一計劃之前,丁酉海、薛懷和顧奕竹三人就已經被她另委以重任了。
想要解戎州之困,單單殺了符龍飛是不夠的。楊守山不除,那么戎州遲早還會陷到同樣的危險境地之中。而想要殺大軍之中的楊守山,那就比殺酒色將軍符龍飛還要難得多。
首先就得突破重圍,見到楊守山本人。
如何見?
捧頭相見。
刺史府正廳內。
自覺引狼入室的趙契面色驚懼地高呼道:“你們這是做什么!來人,來人!攔住他們!”
他面前那剛才還儒雅得當的那個公子,轉瞬間便挾持了自家大人,而那個口出智計的女子李照,則是抬起茶盞,面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刺史府不會有人來護駕。
外頭薛懷和秦艽早在李照入府之后,便立刻點暈了府內為數不多的護衛。
楊居安戰戰兢兢地垂眸看著自己脖頸上的寒芒,問道:“幾位,我們在和順客棧時,不是相處得很好嗎?這般動武是何意呀……”
“楊大人,我找你借一樣東西,如何?”李照放下茶盞,抬眸說道。
“好說,好說,但說無妨,若是想要什么,我大可以送你。”楊居安聞言稍稍吞咽了一下口水,連忙說道。
趙契見那李照一笑,心中惶惶不已,緊張道:“借什么?若是金銀,我們大可以籌措,千萬別傷了我家大人。”
“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李照話音一落,楊居安便身子一軟,險些自己撞進顧奕竹手里的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