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道師父一沾即倒,所以秦艽給他拿的是店里最不醉人的桃花釀。
然而即便是桃花釀,師父也是一口就醉。
百里霜秀秀氣氣地抿了一口酒,埋頭在花生堆里挑揀,打算從里頭挑選一顆合眼緣的花生出來享用。
見他這醉態,李照起身把他手里的酒碗搶了過來后,問秦艽道:“為什么他這突然想起要喝酒……失蹤又是個什么情況?”
百里霜伸手要去搶酒碗,卻被秦艽橫臂給擋了下來。
“喝酒。”百里霜嘟囔了一句。
“師父還是吃花生吧。”秦艽撿了顆飽滿的花生仁放在了百里霜掌心。
“喝酒。”百里霜堅持己見地伸著手。
李照仰頭牛飲,直接把桃花釀一飲而盡,接著將空碗倒了些水,放在百里霜面前,說:“喝,給你倒滿了。”
糊弄三歲小孩的把戲,醺醺然的百里霜卻真信了。
他一面捏著花生往嘴里放,一面接過碗小口小口地抿著帶酒氣的涼白開,十分自在。
秦艽瞧了一眼,嘆著氣說道:“師父眼下是愁呢,白師兄上次說要來羌浪驛,結果這都過了多久了,卻始終都不見他人影,怕是出了什么岔子。”
白商陸雖然貪玩,但絕不是這種隨意和師門斷掉聯系的人,之前小幾個月忙起來尚不覺得,這乍一空下來,百里霜便覺得這里面是出了事了。
“沁園客棧的人手你們可以隨意使用。”李照說道。
不過她這句話一頓,看著百里霜這迷迷糊糊的模樣,又轉了話鋒,說:“要不明日殷州之行你就別去了,你呀,陪著你師父把白商陸找著就是萬幸。”
秦艽抬手指了指樓上。
若他們兩個去找白商陸了,那樓上那個至今未醒的病患怎么辦?
“小事,羌浪驛如今醫館已經有了起色了,將柳越挪過去調養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放心去找就是了。”李照擺了擺手。
“照兒,既然秦大夫不能去,那我明日陪你去吧?”阮素素附耳輕聲問道。
李照傾身從百里霜的碗里偷了一顆花生過來丟嘴里,嚼吧嚼吧之后,說道:“也不是不行,但阮姐姐你不是還掛念著名刀大哥和英哥那邊嗎?”
左右兩難全。
阮素素眸光一轉,擺了擺手,說:“他們那兒就算麻煩,也不會出什么大亂子,不比你。”
她伸手在李照肩頭戳了戳,擔憂地上下打量了兩眼,繼續說道:“你這剛養好的身體,讓你和阿懷單獨過去,我這心里總是不太踏實。”
“什么我單獨去?”
幾個人頭頂響起了一句問話。
李照抬頭看去,就看到薛懷睡眼惺忪地撐在二樓走廊的扶手上,朝下望著。
“下來,正巧吃飯。”李照遂朝他招了招手。
秦艽拿了個空碗出來倒了一碗桃花釀放在空處給薛懷,接著問道:“真不用我去?不用我去,你若是傷著病著,海叔怕是要從祿州沖回來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