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名刀他們一樣,丁酉海也有招降的任務。
臨行前,他再三囑咐過秦艽,在他走之后,可不能再讓李照有半點閃失。
“嗐,能有什么損失?江城子他幾個師兄都在那兒,但凡有半點風吹草動,我必定帶頭躲起來。”李照指天發誓。
秦艽聞言,臉上掛著清淺的笑意說道:“不是帶頭沖鋒就好。”
薛懷噠噠噠地下了樓。
他走到李照旁邊的空位上,跨坐著問道:“沖鋒?什么沖鋒?”
大堂里人聲鼎沸,談話聲總是容易被淹沒。
諸葛曳背著大寬刀,手里提著個墨青色的包袱,跟著薛懷一道下來了。她下到大堂之后,徑直走到李照身邊,俯身附耳說道:“主子,一個時辰前,郵箱客來信,報泰州一帶官府用來接濟老弱病殘的廣惠倉糧倉失火,損失慘重,屬下這就得出發去泰州了。”
廣惠倉被毀也就意味著下半年會有很多棄兒不能溫飽。
“好,路上小心。”李照點了點頭。
她說完抬手拍在諸葛曳的手臂旁,囑咐道:“記得讓他們把那個尸骨的圖紙整合到一起,然后盡早送去東閣,讓奕竹好好看看。”
尸骨雖然消失了,但留個底總比什么都沒見過的好。
諸葛曳壓低聲音應了一聲后,拎著包袱垂頭往外走了。
大堂的伙計跑了一圈,總算抽出了空來。他手里捧著時下正興的菜單,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一溜小跑著往李照這兒趕,“幾位吃點什么?”
李照接了過來,熟門熟路地點了幾樣之后,將菜單遞給了阮素素。
她和諸葛曳說話的當口,薛懷已經坐定了,正偏頭和阮素素低聲聊著什么。阮素素見菜單遞到自己面前,便止了話茬,低頭去看菜品了。
秦艽手里仍然在剝花生,他把最后一顆剝完之后,這才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重復問了一遍:“真不用我去?”
“用不著,你給我一點藥,我備著就好。”李照咂了咂嘴,覺得這桃花釀著實好喝,便又給自己倒了一碗。
薛懷將菜單還給伙計后,轉頭對李照問道:“咱們明日幾時出發?”
“怎么,你要出去辦事?”李照反問了一句,隨后舉著碗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臉頰一下子就泛上了紅暈。
“不是,就是有些煩悶,想出去走走。”薛懷搖了搖頭。
他喝了一口桃花釀,但沒繼續喝下去,大概是覺得有些淡了。
秦艽見他情緒始終低落,有不太喜歡桃花釀的樣子,便招手要了一壇燒刀子過來,說道:“薛兄,這酒還得給他們這些酒量不好的人喝,咱們喝點勁道的。”
不得不說,在喝酒這個方面,秦艽是個非常稱職的酒伴。
就著幾碟鹵肉,薛懷和秦艽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喝到這大堂都走空了,才算結束。
百里霜此時早就被李照和阮素素二人合抬送回了房,等她們兩個回來,就看到秦艽和薛懷兩個人搖搖晃晃起身,勾肩搭背,已然是至親兄弟的模樣了。
李照過去攙扶著薛懷,將他往樓梯口帶。
阮素素站在樓梯上想要搭把手,但奈何樓梯不寬敞,也就作罷,轉身邊往高處走邊說道:“阿懷最近心里怕是悶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