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品出這位客官要支開自己的意思了。
他痛快地收了錢,揣在懷里后,指揮著伙計將糧食搬去大會客棧。
等人走空了,店里才算又安靜下來了。
傅予的呼吸聲格外粗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變身了一樣。
然而這時李照根本不急了,她慢悠悠地起身繞著店里走了一圈,尋了一壺熱茶和兩個茶杯回來。
倒了茶之后,她翹著二郎腿斜坐著,饒有興趣地和傅予對視。
“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傅予又問了一遍。
李照抿了一口茶,咂了咂嘴,答:“就是我話里的那個意思。”
“卿卿是獨來獨往,她不可能跟人一道。”傅予不相信。
“哦,既然你不信,那就權當做是獨來獨往吧。”李績吹了吹茶末,不甚在意地隨口說道。
啪——
傅予拍案而起,拍得茶壺的蓋都震了兩下,“李照!”
“我什么?”李照跟著把茶杯往桌上一擲,半滴茶都沒有溢出來。
“你,你,你不要得寸進尺!”傅予的氣勢被李照嚇得憋了回去,舌頭也捋不利索了。
李照聞言,聳了聳肩,說:“你愛說就說,不愛說我又不勉強你,怎么得寸進尺的人變成我了?”
傅予被噎了一下,伸手指著李照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傅予抬手揉著額角說道:“卿卿想要進浮浪驛救人。”
“嗯,繼續。”李照抖了抖腿。
簡卿卿是在十天前遇到那個姑娘的。
姑娘叫吳荷,石門鎮人,雖然不夠漂亮,但十分溫柔。
她自己沒多大歲數,身邊卻是帶了兩個嗷嗷待哺的奶娃娃。
眼下世道不好,吳荷昔日用來謀生的針線手藝在石門鎮這種小地方已經不頂用了,所以她帶著兩個奶娃娃打算離開這兒,去到大地方,看看能不能尋個生路。
這路上,就遇到了簡卿卿。
吳荷羨慕俠客,一路上趁著同路的這么一小段時間和簡卿卿相談甚歡。
只是簡卿卿沒料到的是,她只是離開去找了點食物回來,前后不過兩個時辰,吳荷就快死了。
滿地狼藉之中,吳荷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
她的胸口有一道長長的刀口,這刀口一直貫穿到其腹部,臟器伴著碎肉和血沫一直在外冒。
“她是要去救吳荷的那兩個孩子?”李照蹙眉打斷傅予,問道。
傅予點了點頭,說:“當時吳荷尚有一口氣,她請求簡卿卿去救那兩個孩子。她說那幾個欺辱她的人,口中叫囂著自己是浮浪驛的人。”
“陳勝據說治下嚴苛,浮浪驛應該不會存在這種搶人孩子,還侮辱其母親的事才對。”李照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過也說不好。
所謂的治下嚴苛也不過是站在浮浪驛的立場上去看,也許女人在他們眼中只是個物件,算不上欺辱。
傅予的臉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