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蔣游龍勢必會招來安陽王的怒火,所以他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人選。而不管他最終能不能殺掉李照,曹輔國都是那個替罪羊。
那廂,走近了的曹輔國聽到何玉然這么一說,啪啪幾聲鼓著掌,夾著嗓子陰陽怪氣道:“上官大人何必這么說自己?狗就是狗,即便是咬人,那也還是狗,終究是成不了狼的。”
李照心中悶笑不已,面上卻是尷尬極了,略有些支吾道:“這位是?”
“某姓曹。”曹輔國也陪著演戲,拱手道:“小姑娘若是覺得曹某可親,叫一聲曹叔便可。”
何玉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曹輔國當著自己的面來與李照套近乎,嗤了一聲,說:“曹叔?曹大人這千里迢迢趕到殷州,難不成是為了尋親而來?”
在何玉然的計劃里,曹輔國現在應該已經是個不會說話的死人才對。
不,整個計劃從他被李照激怒時,就已經變了。他眼眸轉沉,斜瞟了一眼和曹輔國行禮的李照,心中思緒百轉千回。
曹輔國客客氣氣同李照說完話,這才沖著上官成玉翻了個白眼,說道:“上官大人如今無詔出京,難不成也是到殷州來尋親的?”
他們二人可以說得上是相看兩厭了。
李照眼看著戰火要升級,連忙打斷他們,拱手道:“兩位,若是無事,我就先回了。”
說完,她就轉身朝何玉然又是一禮,“剛才既然和您說好了,那就還請大人您將那事放在心上,咱們到時不見不散。”
何玉然不愿當著曹輔國的面多說什么,點了點頭,沒有開腔。
曹輔國顯擺夠了,也不多做停留,搶在李照走之前動了。他寬袖一擺,負手在后,帶著人邊往前走邊說道:“這蔣游龍死了,犯人又逃了,安陽王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大動肝火。嘖,這奏疏我已經遞進京了,上官大人若是趕得及,還能去攔上一攔,若是趕不及,怕是有人要遭殃喲。”
刑場上,那些護衛之所以丟下薛懷不管,也正是出于曹輔國的授意。
而這一切,都是李照的計劃。
她在看到曹輔國之后,心中突然就明白了何玉然的一部分計劃,她不是那個羊,只怕曹輔國才是。
尤其是在看到曹輔國手里的那封信之后。
從曹輔國的態度來看,他并沒有把信當做什么機密,很坦然地就拿給李照看了。然而蔣游龍早就在殷州城底下動工了,為什么他姍姍來遲?
說明在此之前曹輔國并不知道蔣游龍在殷州是做什么。
是有人將這件事告訴給了曹輔國,引誘他過來。
誰會做這種事?多一個人插手,也就多一分不確定,除非被引來的這個人已經被安排好了結局。
蔣游龍是何玉然殺的,因為不殺他,何玉然就沒辦法躲過安陽王的視線帶走殷州城底下的東西。
在殺了蔣游龍之后,他需要一個符合邏輯的替罪羊,那么手握當年信件的曹輔國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何玉然的首選。
前提是,他真的按照何玉然的計劃死在了殷州。
何玉然站在門口目送李照和曹輔國遠去,一旁的護衛過來附耳低聲說道:“大人,暗衛已經跟上了,曹大人那邊要不要繼續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