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四人在聽到動靜的那一刻立馬就站了起來,裴易嘴里還塞著點心,他有些驚慌地兩個師兄一眼,伸手到背后打算抽刀。
“別急,是我。”李照走到屏風一側,屈指在上面輕輕叩了兩下,緩聲道。
千鈺稍稍松了一口氣,問道:“李姑娘是被人跟蹤了?”
平巽抬眸瞧了一眼頂上,隨后坐了下來,說:“李姑娘從藺不為手里離開,看來應該是和何玉然商定完了。”
“急什么?什么人能合作,什么人不能,我心里有一桿秤。”李照瞥了他一眼,笑著繞過屏風,坐到了桌邊。
蔣毓英抱著彎刀,始終謹慎地聽著李照。
四個人中,最放松的就是裴易了。他手臂一展,坐下來,翻了個干凈杯子給李照倒了一杯茶,說:“謝過李姑娘這頓請了。”
“不謝,好為俠義者,本不該處處捉襟見肘。”李照坦然地接過裴易遞來的茶,笑瞇瞇地說道。
建陽宗也并不是真就那么窮困。
他們這四人之所以到現在混得這么凄慘,蓋因這一路路過流民寨時,沒少接濟對方。
以平巽的話說是,他們尚且有衣穿,有飯吃,還有師父發的月銀,已經是天大的好運。若能將衣食住行節儉一些,接濟那些受難的百姓,便是一樁好事。
平巽自己好酒,這一路便是只喝過一頓,余下的酒錢是全都散出去了。
這些還是薛懷在接到東閣遞來的消息之后,轉告李照,李照才知道,一時間甚是感慨。
亂世之中,有為富不仁者,自然也有俠之大者。
聽到如此的贊揚,建陽宗的四位非但沒有喜悅,反而是更謹慎了一些。他們一路跟著李照,可從不見李照有出去買什么消息,怎么對他們如此了如指掌?
“坐吧,何必那么緊張?只是還得快些才是,在扳倒何玉然之前,不能讓他發現我們已經聯手。”李照拍了拍凳子,示意其他人坐下。
千鈺看她這么淡然,遂坐了下來,問:“李姑娘這意思是,何玉然一時半會兒不會要我們搶劍了?”
何玉然如今有了新計劃,自然是用不上建陽宗來為他搶劍了。但這并不妨礙沈嬌娘反用建陽宗這一步棋,探查何玉然的底細。
“李姑娘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叫在下佩服。”千鈺斂眸抿了抿嘴,恭維了一句。
李照聞言,笑道:“運氣罷了。”
的確是運氣。
一切計劃皆如她所愿,而那些超過她計劃之外的時,幸運又往往眷顧著她。
笑完,李照又連忙正色道:“明日我會帶上三秋不夜城與何玉然下到殷州城底下,我希望明天四位找何玉然請求同行。”
明天李照帶人去,何玉然是肯定不會同意的,說不定阮素素幾個人都沒辦法近身,所以她想要讓何玉然起碼能帶上自己相熟的人。
建陽宗的人雖然性格難測,但能行俠仗義的人,自然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之徒,相較于其他外人而言,是李照比較能信得過的那種。
“何玉然會同意嗎?”千鈺蹙眉問道。
李照卻是十分胸有成竹地說道:“幾位盡管提,他自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