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主以神跡震撼了整個英吉利亞,令當時英吉利亞的王——蘇塞三世傾倒,隨后便成了眾人擁簇的神主。
神主無處不在。
不管是皇宮之中,還是陋舍之內。
是神主賜予了他們從愚昧中醒悟的可能,是神主教會他們如何去運用超越常人的神跡,相隔千里也能如常溝通、愛人之聲音可以被留存、火器于百步開外就能取人性命、炮彈可攻破這世上最牢固的城堡、一日可行千里萬里!
前前后后聽下來,李照覺得裴朗明也沒拿出點什么真家伙來,鐵路也好,火器也罷,都還不算太離譜。
是因為不能拿,還是因為不必要?
裴朗明覺得在有用這些槍械大炮之后,英吉利亞人便能摧毀端朝,所以才適可而止?
李照對此并沒有辦法得知,她只能將局面往好的方面去想,比如裴朗明的權限并不足以讓他真正將英吉利亞人的科技樹直接點滿,畢竟空中樓閣往往是不穩固的。
想到這兒,她松了一口,舉劍刺穿了男人的頭。
同昌要守,隴右道要守,整個端朝她都要守,若裴朗明敢帶著他那拔苗助長的英吉利亞人上門,李照就敢跟他剛個正面。
收劍入鞘之后,李照將墻角的三把槍背在了背上。
據何沖所說,五樓住著武力警戒人員,若他們知道這男人死了,那么難保不會對城中百姓下手,這個風險李照是如何都不能去冒的。
所以她翻身勾著西側的窗戶出去,手腳輕快地直接爬到五樓之后,順著五樓的窗戶口一躍而入,進到了一間大門緊閉著的房間里頭。
“你是誰?”
屋子里站著一個金發的少年。
他雖然有著明顯不是端朝人的發色,但五官卻是正統端朝模樣,連說話的強調也是。
見李照手里提著帶血的劍,背上背著三把長槍,少年朝后退了兩步,折臂一摸,便摸出了一桿槍來。隨后,他撥了槍栓之后,對著李照就是一通掃射。
火花迸射。
子彈殼落了一地,而李照毫發無損。
也不能說完全毫發無損,李照給劍仆套的新衣服倒是被打成了個篩子,破布條子悠悠然滑了下去。
“你,你,你到底是誰?”少年這下傻眼了,抱著槍一路往后退,退到了墻邊。
李照抬臂,用僅剩的手臂上的一截衣袖擦了擦劍身上的血,說道:“我是來替天行道的人,老實交代,你可有助紂為虐,屠殺同昌城里的百姓?”
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李照在翻窗進來的那一瞬間,她看到少年慌慌張張地藏起了一張畫像。托劍仆目力的福,她能看清畫像上畫著的是一位端朝女人,也能看清少年在撫摸著畫像時,臉上的那股溫柔與落寞。
心懷溫柔的人,是不容易舉起屠刀的,尤其是這份溫柔與屠刀之下的人乃是同族。
少年聽到李照這么一問,連忙擺了擺手,說:“你你別出去了,趕緊走吧,這里很危險,外面起碼有三十多個傳教士,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最好的武器,都是有過百人斬的高手,你要是出去了,必死。”
“我問的是,你有沒有殺過這城里的百姓。”李照提著劍朝他走了一步。
“沒有!”少年腿肚子抽了抽,連忙蹲下去抱頭喊道,“我只是負責這樓里的安全,我——”他突然又泄了氣,轉而說道:“你殺了我吧,我到底還是幫著他們害了人,若不是怕疼,我早就自己尋個了斷了。”
李照走到他跟前,問:“三十多個傳教士都在五樓?他們什么時候休息?知不知道房間分布是怎么樣的?”
少年捂著耳朵偏頭看她,皺眉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身上穿著防彈衣,防彈衣是能防住我這槍,可你別想著能防住他們的槍,他們用的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