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的背后,許樂不知什么時候沖了過來,黑漆漆的火銃管口對準了李照的頭,按著扳機的拇指已經松開。
砰!
火光乍起。
鈴鐺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要將李照拽下那黑色的大鳥,卻以為緊張而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但鈴鐺意想中的畫面并沒有出現。
那團火眨眼間就消失了。
“嗝——”丹頂鶴扭著脖子對著一旁打了一聲嗝,隨后邀功似的對這李照啾啾叫了兩聲。
“放心,我帶你出去。”李照將鈴鐺拉到自己身前坐好,緊跟著就反手一炮朝身后打出。
許樂早在開完槍之后,就就地一滾,輪換了自己的手上上來補槍。
李照那一炮下去,轟死一片。
除了許樂。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陰翳地看著陡然攀升的李照,喝道:“縱火的就是你吧!妖女,今日你別想跑!你身前的那個人,可所在半個時辰前剛說好要幫我抓住你,你還放心將她放在你身前?”
拙劣的挑撥離間。
鈴鐺嚇得小臉慘白,卻沒有開口為自己辯解,只是攥著自己的衣擺,死死地緊咬著嘴唇。
“別聽他的鬼話。”李照偏頭看了鈴鐺一眼,用完好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頭,接著說道:“我在看人這件事上,往往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
轟!
巨響在李照身側爆炸開來。
四面八方趕過來的許樂的下屬可不單單是帶了火銃,有好幾個甚至還推著通體黑色的大炮。
“不打了,咱們該走了。”李照瞧著這全副武裝的的模樣,眸光一轉,摸著丹頂鶴的脖子,驅使它載著自己和鈴鐺往城南飛去。
底下的許樂是恨得牙都癢了,他一面下令叫人策馬去追,一面則是轉身往城中心跑去,打算去通知英吉利亞人。
今夜,說祐川城里這些英吉利亞人的慘敗,是他們進到端朝以來,唯一一次連敵人是誰都沒有弄清楚,就已經站在了失敗的那一端。
彭文昌受了一點小傷。他在爆炸剛起來時,就已經躲去了監作坊以外,想著避開風頭,卻不料那大火從工廠起,乘著這夜里的東風,燃起了一大片。
紛亂中,彭文昌的腿被火舌燎了一下,血肉模糊一片,起了燎泡。
“老大,咱們真的不去救?”他手底下的人扛著彭文昌跑路,余光卻還在瞟后頭的火海。
“救個屁,你沒看到英吉利亞人一波一波地進,沒一個出來的?”彭文昌一巴掌拍在那小子的頭上,翻著白眼說道:“他們都奈何不了的人,咱們去了,就是送肉上砧板,等著挨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