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本申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家夫人要問什么,便只能自己替她出口問李照:“請問李姑娘,犬子和小淑……現在在何處?”
李照雖然不餓,但口干舌燥,故而在痛飲了七八杯茶之后,才回答到:“墨炆和勤秋淑已經去同昌了,出不了什么事——”
一句話沒說完,外頭有人風風火火地進來了,過門時,謝樊韻被撞得幾個踉蹌,趕忙雙手扶穩了門框。
進門來的丁酉海展臂將李照抱在懷里,爾后松開她,上下打量著她這一身潦倒不堪的樣子,眼里蓄起了淚。
后頭的婢女早早地收了木頭小梳子,垂頭躬身往外推去。
“呀,海叔別急……別急,我沒受傷。”李照忙安慰他,順便晃了晃手,以示自己真沒受傷。
在祐川的時候受的傷,到這時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連手掌骨頭被打穿的傷都只花了幾個時辰。
唯一一處令李照比較介意的是,修復傷口的并不是她的血肉或骨頭,而是義體。
延展開的義體嵌入到受傷的地方,在串聯和覆蓋之后,會變成和血肉一樣的顏色與質地。
外人看不出來變化。
李照自己卻是一清二楚。
丁酉海聽完李照說的,不信,伸著手去撥開她手臂上那爛如碎步的衣服,瞧了眼底下的皮膚,在看到是紅潤健康的顏色之后,才總算放下心來。
“海叔可有照著我的計劃走?”李照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把抱著丁酉海的手臂,趁機問道。
所有的人里,只有丁酉海和松無恙是兩個大刺頭。
自從發現松無恙不顧自病未愈的身體跑出了同昌后,李照就開始擔心計劃里的另一環——丁酉海,是不是有按部就班地進行。
剛才看到丁酉海快步進來時,李照實打實地輕出了一口氣。
待丁酉海回答的是墨本申,他沉聲說道:“武川外的鐵路已經在籌備與同昌聯通,目前材料正在準備,圖紙也準備好了,只等鋼鐵冶煉到位。”
丁酉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們抓了一個英吉利亞人的活口,據他供述,英吉利亞人一共派了十三位爵爺入隴右道。十三位爵爺里有十二位都是驍勇善戰之人,然而這最后一個,卻是個小孩,而且是一個相當善于制作神物的小孩。”
那人被打了幾頓之后,知無不言。
于是墨本申和丁酉海這才知道,英吉利亞人的信息獲取并不慢。之所以他們一直被李照攻擊而未曾有所行動,一方面是因為攻擊他們的李照在他們眼里屬于身份不明的人物,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們其他科技的研究陷入到了停滯境地。
“要去看看他嗎?”丁酉海問道。
李照搖了搖頭。
她懷疑,那個所謂的英吉利亞人里的第十三位爵爺中相當善于制作神物的那一位,已經死在了她的手下。
這是一種沒來由的直覺。
“先不用了,我記著帶餅子和藥走,千里之外,無恙和許多人還在等著我回去。”李照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運送糧食和藥品的小廝久已經退著木板車過來了。
墨本申讓人準備的都是頂飽又輕便的肉干,另配了些烘烤而成的餅子,這些東西不占地方,滿滿一大包便夠十幾個人吃上五六天。至于藥材,墨本申不是大夫,李照說什么,他就準備什么,所以搬到李照面前的都是些活氣補血的平常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