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大小姐不是見多了死人嗎?怎么到這時,竟是有幾分痛心疾首了。”一個帶著面具的紅衣少女斜抱著長劍坐在大門頂上,對李照嘲諷道。
她單腳翹著,手肘撐在身下的屋瓦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舉止有些失態的李照。
然而李照并沒有理她,只是在默默地數著尸體:“一個,兩個……”
少了一個!
是誰?
一一數過之后,李照確認,吳平安的那個幼女并不在其列。知道這一點后的李照稍稍松了一口氣,握著刀的手一轉,目光就已經在搜尋附近了。
見李照不理自己,這人倒是覺得無趣了,意興闌珊地起身,一邊摘了自己的面具,一邊厲聲喝道:“李照,昔日你殺我父親,今日我便要你看看,你所到之處,帶去的就只有死亡!”
面具下,赫然是葉惜惜的那張臉。
葉惜惜如此咄咄逼人,李照自然也是不遑多讓地仰頭回懟道:“圣女狼狽逃竄至今,是怎么有膽子到我面前的?就不怕我宰了你嗎?”
雖然李照是仰視她,可這氣勢卻是半分不輸。
聽到李照如此一說,葉惜惜顯然是有些慍怒了,她握著劍鞘噠的一聲點在屋瓦上,隨后起身睥睨著李照,冷笑著說:“你也不看看,這兩側埋伏了我多少人,就敢如此口出狂言?!”
她話音剛落,院墻上就咻咻咻地站滿了黑衣人。
李照反倒是把劍一收,抄著手,優哉游哉掃了這一圈的人之后,問她:“還有嗎?若才這么點,可有些不夠看的。”
話音剛落,李照的袖籠里就炸出一聲,火光沖天,震響撼動大地。其后,巨大的火焰團橫沖直撞地沖向了左邊的圍墻。
轟!
一時間,磚石飛濺,血肉模糊。
圍墻被轟散了,人也被轟成了渣滓。
葉惜惜的臉色因此而有些泛白,她抿了抿嘴唇,下意識后退了一步,抽劍說道:“原來你口口聲聲說為民為國,實際上還是和英吉利亞人勾結了!小人嘴臉!可恥可笑!”
前院的動靜驚醒了關震,他連洗漱都還沒來得及,就趕忙迷迷糊糊地起床,循著聲音往前院走。而就在他繞過客舍,走過前后兩院的回廊時,在回廊一角的水缸里,他看到了幾縷從水缸壁旁垂下來的頭發。
“?!”
關震一驚,兜袖快步過去。
躺在水缸里的是昨夜睡在吳平安背上的那個小丫頭,此時這么酣睡在水面上,竟是愜意極了,一點兒也不想事的樣子。
因為知道前院很有可能出事了,所以關震不敢貿貿然抱著孩子過去,可他走了幾步,又嘆了口氣,調轉回去,將小丫頭給抱了起來。無他,若是這小丫頭待會兒醒了,哭鬧要尋爹娘,而前院又當真出了什么要緊的事,那才叫糟糕。
小小的丫頭被巨幅的油布給包著,關震抱起來時,也就沒連通那油布一起。他圈著懷里這軟軟小小的人兒,看著小丫頭恬淡的睡顏,心尖尖都被溫暖了起來。
老家的女兒已經長大了,他可沒抱過女兒這么小的時候,若是有機會,他要回去,然后留在老家,守著妻小父母。
如此想著,關震一路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