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沈通文對馮柏銘來說,算不上擾亂計劃。
又或者說,死一個沈通文,尤其是當著譚羽的面殺死一個沈通文,對馮柏銘來說,并不算什么壞事。所以,在觀沈通文油鹽不進之后,他才會故意高聲呼喊,引胡佩玉先手斬殺了沈通文。
“下次注意。”馮柏銘抬手拍在胡佩玉肩頭,隨后轉頭對譚羽說道:“譚大俠莫見怪,佩玉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一點,太過以我為重。”
譚羽還之以假笑,附和道:“將軍能有如此厲害的左膀右臂,在下與將軍合作,只會更加放心,又怎會責怪?”
正當營帳里談笑甚歡時,外頭忽然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嘩啦啦的雨點兒打在帳頂上的聲音。
馮柏銘眉頭因此而擰在了一起,他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尸體,一面往自己的座位走,一面對胡佩玉吩咐道:“這雨勢聽著大極了,佩玉啊……傳我令下,一切安排照常。此外,另加派兩隊人馬在營區附近巡邏,切莫讓有心之人渾水摸魚。”
雖然馮柏銘手里頭有五萬大軍駐扎與此,可他麾下可還有三個與他一道前來的副將,而且這三個副將都是皇帝親自指派,其他二人少不得就跟沈通文一樣,是帶著皇帝的密令來的。
胡佩玉躬身應是,轉身小跑,撩開簾子出去了。
李照本來以為自己也會被跟著帶下去,可那馮柏銘就像是忘記了她的存在一般,拉著譚羽一個勁的喝酒聊天,語氣神態間像是把譚羽當做朋友來看。
當著地上兩具尸體的面,馮柏銘喝高了。
他真喝高還是假喝高,李照不知道,她只知道譚羽這廝十分機智地跟著一起倒了下去,營帳里轉眼間呼聲震天響。
過了許久后,胡佩玉回來了。
李照瞧瞧睜開一條眼縫,睨著胡佩玉將密報收入懷中,其后,他無聲地拔出腰間佩刀,一步步地走向側座上的譚羽,儼然是要取譚羽性命的樣子。
一步。
兩步。
刀鋒離譚羽越來越近。
可趴在桌上的譚羽仍是一副酒酣的模樣,半點兒不帶動的。
咻——
在寒芒離譚羽的脖頸只有一指之遙時,胡佩玉收刀入鞘,同時轉身,走到趴著的馮柏銘案前,從懷里取出剛才的那份密報,躬身雙手托舉過去,口中說道:“將軍,這小子看來是真醉了。”
方才還酩酊大醉的馮柏銘這下就和沒事兒人一樣,抹了一把臉坐起來,說:“他小子喝了我十余缸老窖,這要還不醉,那我可是虧大發了。”
說完,他的目光落在胡佩玉送過來的密報上,轉而問道:“長安的?還是淅源的。”
“長安的。”胡佩玉將密報放在馮柏銘面前攤開,跟著稟道:“三日前,陛下冊封了阿如伯爵為新任國師,說要將鐵路和信號塔擴建至全國,以促進新教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