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溫秉川拒絕道,楚寒希醫者的本事他早清楚,但他怎么舍得讓她身處危險之中。
“溫侯爺,您是軍中主帥,應該很清楚一個高明的醫者留在戰場對于軍士們來說是多么重要,難道您要因為您的一己私情讓您的部下無辜枉送了性命嗎!”楚寒希語氣突然正經起來,一臉嚴肅地看向溫秉川,此時她不是以父女的身份在和他說話,而是以一個醫者和主帥的身份在爭取留下的機會。
“即便你這樣說,也不行,你必須跟著你娘一起離開!”溫秉川當年的那次選擇已經害得他和楚寒希骨肉分離十幾年,這一次就當他自私好了,他要保證妻女的安全,這也是他能為她們做得最好的選擇了。
楚寒希見溫秉川打定主意要送自己出城,她的犟脾氣也上來了,看著他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已經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嬰兒,我也有我自己做事的原則和底線,現在我不是你的女兒,也不是霍維的未婚妻,更不是什么安樂公主,我只是楚寒希,一個醫者,我有自己的師門規矩要遵守,我必須要留下,誰都阻止不了,姐姐,我們走!”
說完,楚寒希也不再理溫秉川,扭頭和楚寒衣一起下了城樓,至少任何時候她的姐姐楚寒衣總是堅定地站在她這一邊支持她的。
看著楚寒希倔強離去的背影,溫秉川久久不能平靜,人家女兒都是嬌養柔弱的仿佛風吹不得雨打不得的花骨朵一般,他這個女兒卻自信堅強的猶如狂風暴雨都摧殘不了的韌草,連他都不禁生出幾分佩服來。
全城百姓都在想著逃離,齊沅心中也有些慌張,她跟隨溫秉川在邊疆多年,從未見他在大戰之前說出讓她離開的話來,但是這一次他竟然為自己準備了離去的船只,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此次與東梁國的交戰一定兇險萬分,他可能沒有取勝的把握,甚至做好了馬革裹尸的準備。
女兒楚寒希也突然不見了身影,雖然溫秉川告訴她,楚寒希只是暫時離開去辦自己的事情,但齊沅還是擔心不已,她怕女兒不喜歡和他們在一起,她怕女兒終究還是無法從內心接受自己這個親娘,她怕女兒再一次離她而去。
強烈的不安讓齊沅手腳都變得發涼起來,齊倩兒在一邊暗暗觀察齊沅臉上的神色,她知道這時候的齊沅非常脆弱,無心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多想,再多說兩句她可能就會崩潰地大哭,然后整個人都處于發瘋的邊緣。
若是以往,她可能會上前好好安危齊沅這個姑母,但是這一次她選擇了冷眼旁觀,甚至還給秋紅使了一個眼色,秋紅立即會意,故意出聲說道:“安樂公主怎么招呼不打一聲就跑了,她是不是不喜歡呆在這里呀?”
“不喜歡”三個字像魔咒一樣開始在齊沅腦子里盤旋,她開始自責,開始不停地在心中埋怨自己,認為一定是自己這個親娘做的不好,楚寒希才會什么都不說就離開了,她要再一次失去女兒了,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都是……
秋紅得意地看了一眼已經在不停流淚和喃喃自語的齊沅,這時候該是她家小姐上場了,只要她家小姐出聲安撫幾句,齊沅的狀態一定會好很多,一直以來她們主仆都是這樣拉近和齊沅這個侯夫人的關系的。
就在齊倩兒張口要出聲勸慰齊沅的時候,一直負責伺候齊沅的蒲娘急急走了進來,她先是詫異地看了一眼狀態有些不太對的齊沅,然后又冷眼瞥了一下齊倩兒主仆,快速收回目光走到齊沅面前稟告道:“夫人,小姐回來了!”
“你說什么?誰回來了?”齊沅臉上都是淚痕,她還在自責、愧疚、不安里緩不過來,一時沒聽清蒲娘的話。
“小姐回來了,還有未來的大少奶奶!”蒲娘聲音略大一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