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二十一這一日,全國琴藝大賽終于迎來了終賽。
終賽是皇家書院東面的秋園場上舉行。秋園場一面靠著皇家書院,三面筑著圍墻,占地面積方圓里許,背靠著皇家書院,平時并不開放,只有舉辦諸如全國琴藝大賽這類的大型活動時才會開放。
秋園場靠著皇家書院的一面修了一方高臺,這是皇帝親臨時專門給皇帝、皇后、太后以及遠道而來的貴賓設置的席位。因為花鈿的身份高貴,高臺上也給她安排了一個席位。此外,還有從圣地派來的使者丹楓大人,所以高臺上面一共設了五個席位,花鈿的席位居于最中央。
高臺之下是一方寬廣的空地,左右兩側皆可列席,一般是給受到批準準予入席之人設置的。秋園場大約半中間的位置還修了一道大約半人高的臺子,尋常百姓可通過側門進入這臺子之后的空地里,一睹場內活動,也能一睹皇帝天顏。活動伊始時,還會有大量皇家侍衛守在臺子前,以防有人圖謀不軌。
因是分成三天舉辦,每天上場的選手皆是七位,比賽從辰時正點開始。
花鈿和仇媛是皇帝舉薦的,被安排在末場,其余選手都是隨機安排,樊蕊兒被安排在第二場。因場內觀眾席位有限,每位參賽選手只可帶一人陪同入席,余下的場內觀眾都是禮部選定的名額,且三天觀賽人員名單皆不一樣。
辰時一過,選手們都陸陸續續到了場,臺子外面也早烏壓壓地擠了一堆人,許多人甚至天還沒亮就過來占了位子,等到現在已等了一個多時辰了。辰時三刻,左右兩側的席位都坐得滿滿當當的,看來二十一位選手都到場了,一個席位也沒浪費。那高臺下面,除了十三位夫子們的評委席之外,還有太子、禮部尚書席,宰相、諸公等百官席位,左右又有當日參賽選手的候場席。
此刻,除了高臺上,場內席位上的人皆已入座。
忽聞“錚”一聲琴響,場內眾人齊齊仰頭往空中望去,一黑一白兩道人影各抱了一架古琴,徐徐從天而降,須臾便落到了北面席位三丈開外的地方。
臺子外面的百姓已然歡聲呼叫了起來。
場內眾人倒是修養好,沒有叫了出來。
這一黑一白二人,一是八境琴手白衍,因素愛穿白衣,飄若仙鶴,人稱“白衣仙”,另一位則是八境琴手玄影,因琴中多帶暗黑情愫,行事又比較乖戾,被人稱作“黑心魔”。兩人均有七十好幾,年輕時因志趣相投成為形影不離的好友,一生仗琴走天下,在人間留下許多美談,常被人們稱作“黑白仙魔”。
忽又有人大喊:“徐老先生!”
“黑白仙魔”蹙眉望去,正對面不知何時起,一人已席地而坐,面前擺著一方墨色的五弦古琴,正是九境琴手徐老先生徐愛琴。
臺子外面的歡呼聲儼然又高了十度,以至于皇帝、皇后、太后和圣地使者入場之后,歡呼聲反而還降了下來。
皇帝趙山河發了話之后,太子趙錦城宣布琴藝大賽開始,場內外剎那便安靜了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比賽的緊張氣氛一下子陡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