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滿是猩紅一片,鮮血淋漓。白稷黑色的袍子隨風飄動,屹立于雪地。狂風呼嘯,遍地都是殘破的尸體。僅僅這片刻的功夫,他殺了上千匈奴,扣了他十來萬的功勛值。
這是他迄今為止,唯一一次大動干戈。冬季的草原,讓這些關中漢子冷的瑟瑟發抖。白稷看到諸多漢子大晚上報團取暖,即便穿著厚實的絨皮靴子,腳趾依舊滿是凍瘡,還有人臉上凍得通紅干裂。
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伍卒倒在這片草地上,白稷心里很不好受。有些昨晚還在數著自己的軍功,想著回去后娶個良人,種田耕地也能養活自己。彼此間有說有笑,暢想著未來。但是,次日便化作了冰冷的尸體。
看著鮮活的生命倒在面前,白稷無法當做沒看見。他有能力改變戰局,十幾萬的功勛值他現在還不放在眼里。白稷要帶著他們活著回去,而不是骨灰壇。
剩下的匈奴也沒了抵抗的念頭,手中武器接二連三的跌落在地。接著全部匍匐跪地,不斷求饒。不是他們貪生怕死,也不是他們膽小,實在是白稷維度太高。
這些可都是匈奴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享用著最好的奶酒和牛肉,只因為他們要保護匈奴部落,要為匈奴出戰。不論面對任何敵人,他們都敢于沖鋒,就算是以死為代價,他們也在所不惜。只可惜,面對白稷一切都是徒勞。
“贏了!”
“我們贏了!”
尚牛激動的揮舞著長鈹,臉上滿是亢奮和激動。他們這次面對的可是匈奴主力,蘭氏與須卜氏,滿打滿算四五萬人。而秦國這邊兵力并不多,大概就是六萬左右。沿途遇到匈奴有戰損,還得派遣伍卒看守營寨。本有十來萬人的,現在少了一半還多。
這次能贏,那絕對是白稷出力的功勞。以一己之力,誅殺近千精銳。此等潑天軍功,自商君行軍功制來,還從未有人做到。
“國師神勇!”
營寨內,扶蘇躬身行禮。此刻,他們距離頭曼城不過百里。但是,火箭弩和飛劍悉數都已耗盡。如果強行攻城的話,死傷人數將無法估量。
這一戰他們贏了,但同樣也有不少伍卒傷亡。俘虜數萬人,繳獲的物資更是堆積如山數不勝數。現在他們已在慶祝,喝著奶酒吃著牛肉。有人歡喜,有人憂……
“國師,我們是否需要修整幾天再進攻頭曼城?”
“不需要。”白稷搖搖頭,“待會咱們找頭曼談判去。”
“談判?!”
“是的,只要他們釋放所有俘虜,我們就撤兵。”
“這……”
扶蘇頓時大驚,白稷可是立下軍令狀的,如果無法攻破王城活捉頭曼,那他可要受懲罰。軍中無戲言,白稷若是完不成,同樣得受罰。最理想的情況,可能就是功過相抵。正所謂慈不掌兵,為了救俘虜放虎歸山,絕不可能。
但是,白稷又不像是這種人。
扶蘇蹙眉思索片刻,頓時明悟,“扶蘇懂了!國師是想要誆騙頭曼放出俘虜,然后再出爾反爾對他們下手?”
“你當頭曼蠢嗎?”白稷有些無奈,“我會當眾立下誓言,當俘虜出城后便會立刻帶著所有人離去,嗯……是所有人!”
“國師萬萬不可如此!”
扶蘇忍不住了,頭曼城內大概有數千俘虜,因為她們而放棄攻城,李信屠睢估計得要吐血。這時期大部分都相當重視諾言,特別是類似于白稷如此位高權重之人。若是立誓后出爾反爾,必定會遭受非議。
“公子,多動腦。我說帶所有人離開,自然得信守承諾。但是,野獸這些可不是人,它們走不走和我有何干系?”
“額?”扶蘇不解的望著白稷,完全沒聽明白,“君上想命野獸攻城?”
野獸趁亂在戰場上,的確是能起到些作用。可要說是攻城的話,那純粹在扯淡,這些野獸拿頭攻城嗎?
“待會你自然就清楚,看戲就好。”
白稷慢悠悠的開口,接著傻雕便慢悠悠的飛了進來。用喙梳理著羽毛,模樣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終于輪到本大爺登場了嗎?”
“小白,打個商量,三只小肥羊!”
“呸!”
白稷狠狠啐了口唾沫。這家伙還真是越發的放肆,還敢叫他小白?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后,這些野獸也是有著自己的思維邏輯,說的鳥語也是很古怪。
“傻雕,你是個好禽獸!”
“這任務只有你能干的了。”
“四只小肥羊!”
金雕舉起翅膀,非常明確的表明了自己態度。扶蘇在旁邊已經看傻了眼,這tm是什么情況?
這金雕在干啥?!
“半只,你要不干,老子現在扒光你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