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蓮笑了起來:“你說的余地,是不是這場和親只不過是皇上想要接回大長公主的血脈,才祭出來的一個障眼法?”
若真是這樣,要瑛姐兒暫時先頂著和親姑娘的名頭,就先頂著;相信皇上占到了便宜,總不會不好意思過橋抽板。
楚長錚一下子沒有接話,見寧香蓮不安了起來,他才道:“我說的余地,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寧香蓮怔了下,柳眉倒豎,抬手狠狠地在他胸口重戳了兩下:“什么意思,是皇上想要順水推舟,把你硬生生綁到那邊的船上;還是你知曉對方的狀況,還覺著人家不錯,所以想要弄假成真,真把瑛姐兒嫁過去吧?”
楚長錚怕她的手指戳傷了,一個勁的往后退,被她硬生生逼到墻角,無處可退,才強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來:“不是不是,你別想太多,我絕不會在沒與你商量之前,就答應皇上要求的,而且皇上也與我直言,說是要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與他夫妻多年,哪怕一直關系不太親近,但她也知道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寧香蓮冷哼:“別打馬虎眼,問你呢,如實答來。”
他頭一低,靠在寧香蓮的耳邊道:“這次,皇上所圖只怕不小。”
寧香蓮沉默了,她在邊城多年,自然不會對東遼的狀況一無所知的。
當初樂和大長公主和親,嫁給了東遼最強大撒奔部落的老狼主后,生有一子。大長公主和老狼主去逝的時候,因那個兒子還年幼,狼主之位就老狼主的弟弟繼承。
眼下,數十年已過,現任狼主已老,而大長公主的兒孫若是有些真本事,再借大舉一臂之力,未必不能讓撒奔部落易個主。
見她似乎是想到了,楚長錚點點頭,“大長公主的兒子雖然體弱不能征戰,但他卻在狼主的眼皮子底下,養出了一個武力心計兼備的好兒子。別瞧安陵那小子才十六,已經把老狼主留下的舊部大半都握在了手里,可以與狼主分庭抗爭了。”
要不是那小子全力用在部落內部爭斗上,無心與大興死磕,要不然還不知道大舉被他啃下多少肉。
“在知道是他主動提出和親之事,又用秘信聯系了皇上之前,我絕無這念頭。”
若是個心正的,倒也合適為婿。
敏銳的揪到了他話語中的細節,寧香蓮瞬間就拉下了臉,“之前沒有,那你現在有了?”
怕她發怒打自己,再把手給打痛了,楚長錚忙抓住她的手,飛快地道:“女兒大了,總是要出嫁的,有好的自然不能放過。我們先霸著那安陵瞧瞧,要是你瞧著不好,瑛姐兒也不愿意,那就與皇上明說,假戲就是假戲,唱完之后我們就與他一拍兩散,不伺候。”
至于,唱戲時得到的好處,就如叨進嘴里的肉,絕對不會吐出來的;反而還要請皇上下旨意替瑛姐兒正名,并且向天下百姓說清楚,她在這件事中犧牲名譽所立下的千古功績。
寧香蓮仔細想了好一會兒,覺著他們的計劃確實是可行的。只是覺著一幫子男人安邦定國,最后卻要把計謀用到姑娘頭上,心里硬塞著不是滋味,氣呼呼地道:“若是這期中出了意外,或者你們的計劃出了差錯,那瑛姐兒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