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遼使臣答應得痛快,反而讓一旁攏著手看熱鬧的眾臣們忍不住陰謀論了起來。
都不畏懼這是個陰謀,敢讓一干年輕有為的皇親國戚到大興來呈視他們的誠意,這怕不僅僅只是和親,而是不成功就成仁的豁出去吧!
若是能犧牲幾個年輕人,換到楚長錚的軟脅,那倒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只是他們確定哄騙到個楚月瑛,就能拿捏住楚長錚了?
若是拿捏不成,反而激起楚長錚的怒火,對他們來個斬盡殺絕,那豈不是自己找死?
陰謀,這其中肯定還有其它的陰謀,和親只是他們的第一步。
等等,若這只是個陰謀的開端,那他們這些因為一些小小的不滿,就幫了東遼大忙的人,豈不是在陰謀展開之后,會不會受牽連,甚至被當成叛臣丟官下獄?
眾人越想,越心里越不安,偷偷瞥了眼正順帝面無表情的臉,一個個不由得打心底后悔了起來。這件事不管是不是陰謀,他們的目的都沒有達到,那還不如真舍掉老臉,咽下那口老血,來個反手把事情扳回原位!
對,就這樣,他們一定要阻止楚月瑛前往東遼和親!
“吐出來的唾沫還往回咽,想得美!”聽到翠鸚從外面收集回來的各家消息,寧香蓮陰沉著臉,拍著桌子大罵。
雖然她也不想讓瑛姐兒前往東遼和親,但是她更不想讓那些出了陰招的人好過,不從他們心口上剜出塊肉來,那她憋的那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思索了半日,派人去將楚適之請了過來。
楚適之來得很快,但整個人謹慎的有些手足無措,甚至都不敢抬頭多瞧上她兩眼。
寧香蓮皺眉,下意識地問:“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什么了?”
出了和親之事后,楚長錚進了一次宮后,就閉門不出了,修哥兒和逸哥兒兩個幾乎忙得腳打后腦勺,她就不相信適哥兒就會袖手旁觀了。就上次害自己那回,可見適哥兒這小子并非是不懂事的世家子,而是心里有主意,下手還狠黑的小財狼。
他若是安份的沒有一點動作,那才叫奇了怪了。
楚適之被她當頭一問,忙一個勁地搖頭,然后用極慢的手勢給她解釋:“我在照大哥的吩咐行事。”
“真的?”寧香蓮問。
楚適之老實的點頭。
寧香蓮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細說。楚適之整個人都僵硬了半截,同手同腳的走到位置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老實的坐下。估計只是沿了個椅子邊,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蹦起來一般。
她又不是老虎,他這么怕自己做什么?
寧香蓮有些不解,瞅到楚適之偷偷瞥她的目光后,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是啊,自從這小子上回陰了自己一把,重傷離魂之際看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后,這小子對她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她說往東,他絕不往西,她說打狗,他絕不攆雞。
但……這小子從沒主動往她身邊湊過,加沒有單獨到自己面前來晃過,更別說相認之類的了。
只是開始那些日子他一直在養傷,最近又是這些費心事多,她瞧著他乖巧聽話,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這小子心里那個坎還沒有徹底的邁過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或者說他心底還在懼怕著什么,所以才會在單獨面對她的時候,這么的不自然。
猜了個大概,寧香蓮倒也不擔心了。
他的心結還需他自己解開,若是再過些日子他還是這樣,到時候再與他仔細說說不晚的。眼下瑛姐兒的事要緊。
她藏下了笑,嚴肅地道:“我有事要你去忙。”
您吩咐。楚適之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