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之一臉不滿地扭過頭來,剛想說話就被寧修之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別杵在這里,快回去準備準備,省得到時候被人給瞧低了。”
不愧是做了十年大佬的人,一句話就把楚逸之的注意力給引開了:“爺就這模樣去,看誰敢沖爺瞪眼!”
“你是誰爺呢?”寧修之把臉一板,楚適之也不滿的沖他屁股狠踹了一腳,還比了個威脅的手勢。
“你們……”楚逸之捂著被踢痛的屁股,哎喲了兩聲,還沒開始抱怨,就讓寧修之和楚適之一人拽住了一條胳膊硬生生給拖了出去。
隨后,寧香蓮也沒有再叮囑什么,讓劉嫂把她早就替楚長錚準備的衣物送到金梧院,就帶著楚月瑛姐妹進了里間,開始挑選衣服的首飾。
用她的話來說,這就是她們今天晚上的戰袍,不精心準備可不行。
待時辰差不多了,換好了衣物的楚長錚進來接她們母女三人,全家七口前后三輛馬車,齊齊整整進了宮。
這次進宮比上回參加宮宴的那一路要順利得多,宮門口再沒有不長眼的人來給什么下馬威;進了朝陽殿后,看到他們的官員們都紛紛站起身來向楚長錚打招呼,一個個臉上都堆著笑,話盡揀好聽說,仿佛前些時間把武定王府推出來的擋災的人不是他們一般。
楚長錚都沒拱手回禮,板著他那張明顯寫著拒絕兩字的冷臉,扶著寧香蓮徑直走到屬于他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打招呼的人碰了一鼻子灰后,也沒有誰生氣,都是自己樂呵樂呵幾句找個臺階就閃到一邊去了。
寧香蓮更是安靜的坐下不就動了,反正這兒也沒她什么熟人,她又沒什么可求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得順心。她隨后抓了把葵花子,慢悠悠的剝著,那模樣要多休閑有多休閑,仿佛今天晚上的這歡迎宴,與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一個繼母,只怕是巴不得楚月瑛去和親的。”蘇慕云壓低了聲音,不滿的道,收回目光時還嫌棄地道:“瞧她那模樣,真真是上不得臺面,怪不得外頭都說她就是只狐貍精,勾引得武定王……哎喲……”
胳膊上傳來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叫了出來,扭頭就看到蘇大夫人要噴火的眼睛。
“大伯母!”她有些心虛的喚了一句,隨后想到了自己今天的目的以及成功之后的好處,又不滿地道:“我哪兒說錯了,您掐我做什么?”
旁邊的蘇大夫人見狠掐了她一把,她還不知道收斂,氣得臉色蒼白,低聲訓斥道:“給我閉嘴,你若再不知分寸,別怪我直接翻臉拖你回府。”
這些日子的現實已經讓她深深明白了,寧香憐不再是那個投奔自家、抬手就能拿捏的孤女了。人家現在是超品親王妃,別說四姐兒這個蠢貨,哪怕是婆母在她面前只怕也擺不起外祖母的架式來。
事是自家做絕的,眼下的一切就該受著。
眼下老爺在差事上處處被上頭為難,據一些小道消息說,還有可能會被外調。若是今天不能找到愿意拽蘇家一把的人相助,或者讓武定王消怒的契機,這次的宮宴也極有可能是他們蘇家有資格參加的最后一次了。
她就不懂,這么重要的機會,為何母親非逼著他們把四姐兒這個攪家精給帶過來。
若是她再闖些禍,那蘇家上下還要不要過了。
心里忐忑不安,她暗暗決定,今兒一定要把四姐兒給盯住了。
蘇慕云可沒想那么多,她在瞅到楚云雁后,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來,然后沖著楚云雁遞了個眼神。
楚云雁看到她遞過來的小動作后,第一反應是去瞥寧香蓮,瞧著寧香蓮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她心里又極不是滋味。
她視小寧氏為最大的對手,可小寧氏卻視她為無物?這是徹底沒把她放在眼里嗎?
好,你等著,我倒是要看看,沒有了武定王的撐腰,你又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她從衣袖里取出一個蔚藍色的小荷包,招手叫過身邊伺候的宮女,壓低了聲音吩咐了幾句。隨后那宮女兩眼空洞,游魂一般的拿著那個小荷包,借著送點心的機會,悄悄丟在了蘇慕云的腳邊。蘇慕云用裙擺遮住小荷包,趁呂氏不注意,揀起來藏進了自己的衣袖里。
傳遞小荷包的宮女回到宮門外被風一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卻已經不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些什么。她拍了下自己的臉,沒拿這當回事,又繼續去忙自己的活兒。
隨著呼禮太監的尖銳的嗓子高聲唱和:“皇上駕到!”
眾臣們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的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跪倒行禮,三呼萬歲。
寧香蓮原本也要隨之行大禮的,被楚長錚一把拽了起來,低聲道:“隨我,福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