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順帝只覺得胸悶,但他清楚楚長錚的性子,知道說得再多也沒用,只得同意。
在正順帝帶著安陵在一干侍衛的擁護下先行離開之后,寧香蓮迫不急待的進去看了寧修之,確定他的狀況真的無大礙后,又拽過楚月瑛叮囑了幾句,這才跟著楚長錚去了流云殿。
流云殿只是朝陽殿旁邊的一個小側殿而已,寧香蓮進殿時,就發現安陵已經不在殿內了,正順帝雙手背在身后,看著墻角的一枝開得艷麗的火紅薔薇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聽到他們進門的動靜,他轉過身免了他們的行禮,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說。”
寧香蓮挨著楚長錚坐下,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準備見招拆招。
正順帝也不拐彎抹角:“朕沒想到安陵會是女子,不過這和親是兩國休戰的大事,不管她是男是女,一定是要達成的。朕等會兒就會下旨給安陵和楚逸之賜婚,至于他們的什么時候成親,以及成親的細節,過段時間之后再做決定。”
只是賜婚,卻不定婚期,寧香蓮知道這其中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不管這是皇上的意思,是安陵將她之前的話聽進去了,還是他們都有著各自的算盤,這樣的安排都已經是最妥當的了。
她很平靜地隨楚長錚一并接受了:“臣(臣婦)接旨。”
正順帝沒有看他們,而是又道:“安寧之前自請和親,已經公布天下了,眼下出現了這么大的紕漏,對她的名聲和婚事一定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朕原本想著依舊給她加封公主,現在想想,不如給她指門親事更為妥當。”
什么,給瑛姐兒賜婚?
寧香蓮忙道:“皇上,您放心,瑛姐兒的親事不受影響的,您也不必補償她什么。”
賜婚,能賜個什么好婚事?上回的宋言良不就是個活例子嗎?
而且,御賜的婚又不能和離,等于是一桿子買賣,直接就把瑛姐兒的下半生給砸實了,多不劃算。
正順帝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看著楚長錚徑直說道:“你覺著呢?”
楚長錚迎上了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地道:“府上兒女的親事,已經都在我與王妃的相看之中了。若沒有這場和親之事,早就定下來了。您若有心補償她,還真別給她賜婚。姑娘不如兒郎,御賜的婚可不能和離。”
正順帝:“!!!”
他家公主都沒有和離的呢,敢情你們還想自家姑娘和離?
不過,他皇家要臉,自然做不出讓公主和離之事,而楚長錚還是一直很豁得出去的,這點哪怕他身為帝王也是要甘拜下風的。
他停頓了一番,仿佛隨口一問般道:“那寧修之的婚事呢,你們可有安排?”
寧香蓮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才是你真正要問的話吧!
她搶在楚長錚開口之前,柔柔弱弱的道:“自古長幼有序,他的婚事自然是王府的頭一樁喜事。”回去三日內,她一定就要把修哥兒的親事給訂下來,任誰也別想阻擋她。
瞧著她像只母獅子一樣身上燃起了斗志,正順帝的眼神里有些詫異,隨后盡數掩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再多問,而是看向了潘大海:“你把園子里查到的事與他們說說。”
潘大海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道:“是,皇上。”
他向楚長錚和寧香蓮行了個禮后,才道:“王妃,寧大人是在東三廂,被人以皇上的名義給喚出去,遭人算計的。當時哄騙寧大人的人,守東三廂的人,怕是因寧大人見過他們,或者知道他們失職犯了大錯,都已經吞毒自盡,無一活口了。”
無一活口,那就代表著線索全斷!
寧香蓮瞬間就明白了,設下這個局害修哥兒的人,從計劃的一開始,就沒有想要留下過任何對自己不利的痕跡。而暗算自己的楚云雁,有可能是與害修哥兒的人是一伙的,也有可能只是她知道了旁人暗算修哥兒的陰謀,而從中摻了一手,把自己給送了進去。
只要抓到了楚云雁,就等于是抓到了局中的真兇。
不過,她要如何才能把楚云雁的事說破呢?
她垂著眼思索著如何開口時,楚長錚可就沒那么好脾氣了,直言不諱:“皇上,都這么多年了,后宮里的一切還沒被你全盤掌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