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當頭當臉問到面前的楚月瑛:“……”
正常人瞧著自己站在這兒聽了母親的那番話,不僅沒著急,還一直沉默不語,不該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嗎?
倒底汀華郡主這些年是怎么教閨女的,能把柴青儀養成這個天真的模樣。難不成,她就不怕居心不良的人把柴青儀哄騙去拆骨吃肉了?
王府里陪著寧修之下棋的壞人楚適之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心不在焉的下錯了一步棋。他屈拳揉了揉隱隱做癢的鼻子,心神不寧。
倒底是涼了,還是有人背后說他壞話?
見楚月瑛一直不說話,柴青儀急了,過去直接就拽著楚月瑛的胳膊用力晃了幾下:“瑛姐姐,你說話啊,你不要怕她。”
這種腦子,日后必定麻煩多多啊。
楚月瑛不由有些同情起楚適之來,她尷尬的沖柴青儀咧了下嘴,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雙手一攤暗示道:“我們的親事都是由王妃做主的。”
“你……”柴青儀怔了下,隨后怒了,“難不成為了你們自己,就不管適哥哥了?”
楚月琳在柴青儀沖著寧香蓮說話沒大小沒,頂心頂肺的時候就一肚子火了,眼見還非逼著姐姐站在她那一邊頂撞母親,氣得上前一把就扒開柴青儀的手,憤憤的將她往汀華郡主那一邊一推,喝道:“你不嫁是你家的事,自己不孝別扯上我們。”
罵完,她慢半拍的想到了她們的來意,有些心虛地藏在楚月瑛的身后,心虛地往寧香蓮那邊張望:“母妃……”若是她壞了母親的計劃,那母妃會不會生她的氣?
寧香蓮不僅沒惱,反而滿意的沖她點了點頭,帶上她們過來,她就想過她們可能有的反應了。但她們的態度是什么,對于現在敏感的柴青儀來說,都是一種刺激。
有人站在她那邊,幫她說話,她才會覺著自己是對的,才更加有反抗的底氣;若是沒有人幫她,她就會忘卻自己,憐惜起適哥兒在王府里的處境。
不管是哪種,心底已經生了執念的她,都會選擇自己想要的那種答案。
至于柴青儀日后隨著年齡和見識的增長,會不會發現這其中的問題,那她就不管了。大不了,到時候她把適哥兒推出去,保準柴青儀火焰山般的怒火也能滅得干干凈凈,還會對她感恩戴德。
看著柴青儀已經瘦得沒有肉的臉,寧香蓮忍住了憐惜,又故意惡劣給了柴青儀一個得意的眼神,問汀華郡主:“這門親事,成不成,你現在就給個答復。”
汀華郡主抱著柴青儀,也急得直哆嗦,她狠想沖著寧香蓮扇幾個耳光,然后大喊我們不嫁,但心里卻比什么時候都要明白,青儀之所以不答應,不是她想要放棄楚適之了,而是她比誰都在意楚適之。自己若真拒絕了,那就真的斷了儀姐兒心底最后的那一絲念想了。
輕拍了下柴青儀的背,她道:“武定王妃,能不能由著我們回去再商量商量……”
“不緩。”寧香蓮不想給她們想透這件事的時間,咄咄逼人:“世上又不只有你一家有姑娘,旁的不說,振恩侯夫人瞧著適哥兒哪哪都滿意,還說府上的姑娘由著我挑。我瞧著她府上的姑娘又乖巧又孝順,樣貌也極好,要不是怕旁人說我個繼母拿捏孩子的婚事做文章,又知道適哥兒對她的心意,又何必來問你們。”
果不然,她看到柴青儀的臉色由白徹底的變成了黑鍋底。
好用,適哥兒這棋子真好用,一擊就中。
柴青儀的腦子里全都因寧香蓮的話,堆滿了楚適之與人成親時的一幅幅畫面,哪怕只是想一想,她都覺得心比繡花時針扎到痛上成千倍。
她以為自己是做得到的,可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沒辦法忍受適哥哥娶別人。
再說,寧大哥是養子不能插手王府的事務,而楚大哥與東狼王安陵成親后要去東遼,到時候寧氏再生下兒子,必定要搶奪王府里繼承權,那個時候適哥哥肯定就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寧氏又怎么會替適哥哥著想,給他挑選合適的人?怕給適哥哥選出來的人也只從她的利益出發,圖好拿捏,從而好控制和欺壓適哥哥。
她的眼前仿佛出現了楚適之饑寒交迫、憔悴不堪,求助無門的悲慘的模樣……
對,她不能放任著寧氏欺辰適哥哥,她要嫁給適哥哥,好好保護他不受任何人的欺負!
汀華郡主臉色煞白,有這樣當著人面拿人家的心肝寶貝兒當成大白菜一樣比較的人嗎?
她單手指著寧香蓮,罵道:“你、你……欺人太甚,我告訴你,這門親事我……”
“我答應!”柴青儀搶著應下了,慢一拍的汀華郡主差點兒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