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著等和親之事暫時告一段落后,再騰出手來想法子對付楚云雁,沒想到對方倒是先給了她這么一個大驚喜。
見寧香蓮搓揉著太陽穴,一副疲憊的模樣,楚長錚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兩下,柔聲安慰道:“王妃,不必在意。”
他的話音一落,寧香蓮偏頭對上他幽暗的眼神,便知曉他想要給楚云雁使絆子了,忙搖頭道:“這件事,你別再管了。”
“呃?”楚長錚微微一怔,不解:“為何?”
她的事,不是就他的事嗎,她為何不讓自己與她并肩承受那惡鬼的算計和欺辱?
寧香蓮瞧著他挑起的濃眉,心里不由得暗嘆,這人的心思真好猜,當初她為何就被蒙了眼,看不到迷霧下頭的真心,以至于錯過這么多年。
還好,現在也不晚。
她反手抓住了楚長錚的手,用力捏緊,毫不避諱地道:“她姓楚,她又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你一個臣子如何能摻合后宮之事?一招不好,是要惹自己一身腥的。”
到那個時候,哪怕皇上不會疑心于他,面子上總也是過不去的。
長錚打戰在行,對于這些后宅的女人們的算計,卻是有些不足的。
楚長錚感覺從手上傳來的溫熱,舍不得放,也不敢用力,省得握疼了她,“難不成由著她得勢成患?”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她想成患,可不容易。”寧香蓮輕笑出聲,進宮這一步棋怕是楚云雁走得最錯的一步了。
在宮外,她盡可以使展鬼魅手段來哄騙旁人替她行事,可是在被高人精心布置過、處處都布下禁忌的深宮里,面對著有龍氣附身、鬼神都要對他避讓三分的皇上,以及一些有氣運附體的后妃們,她的手段只怕根本就使不出幾分來。
何況她與楚玉容同族,勢必被人看成和楚玉容一體,那些后妃們動不了楚玉容,未必就不會拿著她折騰。再說,以楚玉容的性子,又會對她真心實心的照顧幾分呢?
“大意不得。”楚長錚一臉的嚴肅:“她敢往宮里去,必定有一些的手段才是。”
雖然他是男子,他也從來不小看一個女人的心計和狠厲,何況那不是一個普通的后宮女子,而是一個不知從哪里而來又與香蓮有怨恨的女鬼。
瞧著他眉頭都緊得能夾死蚊子了,寧香蓮抬手替他抹平了,道:“放心,我讓你別摻手,可沒說我不摻手的。”
她要讓楚玉容的十分不容易,變成百分,甚至兩百分!
此時臨近黃昏,窗外醺黃的余暉透過碧紗簾透了進來,落在寧香蓮的臉上,楚長錚的目光落在那她清亮的眼睛上,心里比什么時候都要踏實。
他微微一笑:“哦,夫人,那你想要如何同,可需要我效勞?”
寧香蓮輕笑挑眉,沖他勾了勾手,楚長錚附耳過去,聽她低語了幾句,不由得點頭:“好,這事包在我身上。”
皇上本就多疑,王妃加了這把火,楚云雁在宮里的日子怕是要寸步難行了。
一本記滿了近半年來楚云雁所作所為的小冊子,在天黑之前送到了正順帝的龍案上。
正順帝伸手拿起小冊子隨手翻看了兩下,發現里面記的全是楚云雁的行蹤。而且上頭有幾個人的筆跡,而且墨跡的新陳程度也不一樣,不像是一天里整理出來的,上頭記錄的時間也是從兩年直到半個月前,可見是有人一直盯著楚云雁的行蹤做的記錄。
他氣憤的把小冊子往地上一砸,不可置信地問垂手立在一旁的潘大海:“確定這是長錚派人送來的?”
潘大海不敢看正順帝的臉色:“是武定王身邊的狼二送來的。”
正順帝怒了。兩年前,長錚還病著。一年里蘇醒的時間并不多,幾乎都用在了邊城的布防上了,哪有心思吩咐人去盯著楚云雁的行蹤,可以肯定這本小冊子肯這不是長錚命令人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