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放慢了腳步,給身邊的楚月瑛使了個眼色,“不要離開我身邊。”說著,她催動了妖丹,放出一縷妖力把自己和楚月瑛、還有辰華長公主都裹在中間。
辰華長公主有些瞧她不順眼,挑起眉梢想刺她兩句,楚月瑛忙輕輕喚道:“舅母……”
辰華長公主到了嘴邊的話卡著了,看向楚月瑛的眼神也帶上了三分不清滿,不過最后她也沒有說楚月瑛什么,只是態度明顯就冷淡了下來。
楚月瑛有意想解釋,寧香蓮沖她微微搖頭,讓她不要擔心。
就剛剛那點功夫,她已經發現了香味是來自于大要角落里的四個香爐里燃燒的香片,人只要在廳里,就逃不掉這香味,怕是那有心人不想出現岔子,才寧可廣撒網,也不想漏掉小魚。當然,太后也不可能同時對所有的人都下手,那香味是有問題的,但不是毒物或者對人有害的東西,只起到一個引子的作用,為后招做準備。
辰華長公主不相信她,也不愿意與她在一塊兒,應該沒有什么問題的。
寧香蓮帶著楚月瑛上前給了太后見禮,太后的精神頭不是很好,很難得的沒有為難她們,甚至也沒有提承恩侯府二姑娘的事,只是多打量了寧香蓮母女幾眼,就就賞了坐。
越是這樣,寧香蓮越覺著緊張不安。
她深知,太后并非尋常的后妃,且不說她當初是如何在群狼環視中把年幼皇上推上皇位的,在皇上沒親政之前,她幾乎能與托孤重臣們半分朝政。后來皇上到了親政年齡,她一度把持著朝政不還,與皇上的母子關系緊張得如同火水,要不是皇上有長錚相助,她又被娘家幾次拖累,眼下大興的掌權人還不知道是誰。
太后很明白,她和皇上是親母子,哪怕當年鬧得再兇,皇上也不會真正對她如何,只是她身后的娘家未必就能得到皇上的寬容善待了,只怕她百年之后,宋家大廈就將傾倒。
她不愿看到那一天,這些年一直就想替宋家重新編織起一個安全的庇護所。
從龍之功,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修哥兒的出現,簡直就是把她二十年來的安排和算計盡數毀了個干凈。若自己是她,這個時候拆了修哥兒和王爺的心都有,又怎么可能真的心平氣和的對待自己和瑛姐兒呢?
帶著楚月瑛回到位置上,她小心謹慎,所有的東西都是先利用妖力洗滌過之后,自己先試,才讓楚月瑛碰,當然能不碰自然是不碰的。
太后將她的小心謹慎都看在眼里,面上卻一點動作也沒有,尋常般與她喜歡的夫人和晚輩們閑話家常,仿佛她今天把寧香蓮母女召過來,只不過是面子功夫而已。
但她不提,旁邊有人是忍不住的,三扯兩扯就把話頭引到了楚月瑛和寧修之的婚事上。
楊夫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前兒個大家還說安寧郡主這婚事訂有些委屈,沒承想到頭來最有福氣還是安寧郡主,一轉眼就成了大皇子妃。”
一想到,她心里也像是咽了只蒼蠅般難受,前兒個淑妃給老爺遞話,要把二姐兒許給身世不明的寧修之,她實在是舍不得二姐兒嫁過去受那個委屈,硬生生給否認了,只肯同意嫁個庶女。
結果現在寧修之的身世大白,不僅是龍子,還是最尊貴的嫡皇子,硬生生讓她腸子都悔青了。哪怕將來四皇子當了新帝,她這個舅母也不過是個候夫人;但二姐兒若是嫁于寧修之當正妃就不一樣了,可是有機會為新帝岳母的。
現在老爺怪她,二姐兒也怨她,她還得硬著頭皮進宮來與一堆人替二姐兒搶那側妃之位,想想心里一堆的委屈。
寧香蓮淡淡地道:“福運天注定,這是旁人羨慕不來的。”
“是啊,有福運。”楊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看楚月瑛的目光卻不是那么回事,好像在說楚月瑛不像是個有福之人。
辰華長公主因之前楚月瑛在寧香蓮面前的乖巧聽話,有了幾分不悅,但瞧著旁人欺到楚月瑛頭上,她忍不住出聲嗆道:“楊夫人,你這是什么眼神,難不成,你覺著瑛姐兒不像是有福之人?”
楊夫人怔住了,慢一拍才想到嚴附馬的身世,笑瞬間凍在了臉上,尷尬不已:“長公主別多想,我怎么會是那個意思呢。”心里的懊悔又多了一層,早知道,當初的楚逸之和楚適之隨便挑一個,也是門好親事,可現在……
瞧著太后似笑非笑地看著這邊,不制止,也不發話,明顯是不打算管,她只得沖著旁邊的好友柴二夫人使了個眼色,請她打個和場,把辰華長公主的怒氣給引開。
柴二夫人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笑著,道:“怎么會呢,辰華長公主您也別多想,楊夫人前兒還央求我去王府做冰人呢。”
前兒,怕是昨兒吧,之前他們就算有心與王府結親,拿出來的人選都是上不得臺面的。
寧香蓮在心里冷笑了幾聲,故意問道:“不知楊夫人想把府上的哪位姑娘說給我家適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