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錚搖了下頭:“現在不是時候。”
寧香蓮一楞:“現在不是時候,那什么時候是時候?”
掃了眼四周,楚長錚取出白玉哨子往寧香蓮面前一晃,然后在桌上寫了“忌憚”兩字。
寧香蓮不做聲了,之前他們出現在皇上面前時,她在皇上震驚之余的目光中確實也看到了一絲忌憚。之后皇上飛快的掩去了那忌憚,沒問過他們是如何進宮的,還把他的暗龍衛交給長錚指揮。
但她明白,哪怕皇上再清楚長錚對江山的重要性,但處在他那個位置上也沒辦法做到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個人。
給長錚暗龍衛的指揮權,是有將自己的性命安全全部交付給長錚的意思,但未必也不是讓暗龍衛盯著長錚,從而把握住長錚勢力的心思。
也是,一個帝王不允許自己撐控之外有其它的勢力在。
長錚是把皇上的心思看得太透了,每一步都小心地走在皇上的邊界線里,才有的今日殊榮。
可是,他們就這樣不管修之了?寧香蓮自覺,自己做不到。
明的不行,那她就來暗的,只要用心思,總是有辦法的。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捂自己的心口處,手一動,她才想到妖丹已經不在了,赤狐的那一抹魂魄也消散了。
那她,真的就沒有法子了嗎?
楚長錚抓住她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現在什么也不做,才是真正幫到他了。”
他今天進宮的最終目的只是為了確定皇上的生死,幫香蓮避開那道遺旨的。若是皇上已死,那自然是另一回事;現在皇上只是被控制,他自然不能做得太多,要不然,賊子亂臣就變成他了,雖然他不在意這些外在的名聲,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至于修之……
他瞇了瞇眼,又補充道:“他是皇家人,這自然是該由他承受的。”
當修之的身份被公布于天下,皇上還直接將他記在先后名下時,任何一個意在龍椅的皇子都是容不下他的,哪怕他不急,也有人逼著他去爭。
何況,皇上現在加上修之也就四個兒子,大皇子謀逆了,二皇子和四皇子還小,三年后都成年不了,若皇上不想再來一次外戚當權,就只能把賭注壓在修之身上了。
而且,修之的出身(他的養子,可以得到他的全力支持)以及與王府的關系(將來的外戚,必定要防備打壓的),只要好好利用一下,不管是眼下和將來,都是對大興最有利的局面。
若是修之想通了這些,能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以后大興朝堂上怕就是修之的天下了。
到那個時候,他和香蓮才能真正擁有平靜的日子。
當然,也有可能皇上忌憚他到寧愿讓兒子重走一遍他的老路,也要在新帝上位之前先摁死他的地步,但對他動手,那也是今天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