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永檬不管是臉上無比喜悅的笑、真摯的邀請,還是她感人的言語,都毫無破綻。
她像與親愛的姐姐分離十幾年,思念她十幾年,現終于久別重逢,想在這個對她意義特殊的舞臺,圓一個憧憬很久的夢。
大家被她說得,耐心的等著,都沒有走,想看天資卓越的小冠軍與她姐姐同臺演出。
比賽本就是為追夢而辦,現在有個孩子即將實現她的小小夢想,大家當然特別愿意支持。
時永檬笑容滿面,自信又傲慢的,向時棲伸出的手還舉在空中。
這個時候,時棲要拒絕,大家就會說她不知好歹,連妹妹這個小小的愿望也不幫。
時棲要答應……呵,大家就會知道從鄉下來的時家大小姐,曲樂不通。
到時誰是鳳凰,誰是麻雀,一看便知。
行程緊密的傅珩,原準備走,現看臺上臺下的姐妹花,便掛了秘書的電話,沒急著走。
之前的不算比賽,這才是。
時棲望著臺上挑釁的時永檬,余光掃了眼笑得非常滿意的林雪瓊,又看臺下垂著頭悶悶不樂的小帥哥。“確定要跟我合作嗎?”
她這云淡風輕的語氣,跟傅珩讓她喝酒時一樣平靜,像例常尋問。
時永檬肯定的點頭。“姐姐,我可以配合你哦,我古琴、小提琴等等都可以。”
“用你擅長的。”時棲抬腿下去,經過那一排小音樂家時,向第一位表演的小女孩借小提琴。
小女孩大概十三四歲,白白凈凈,非常可愛。
她看到時棲要借琴,糾結會兒才把琴遞出去,鄭重其事講:“你要小心點哦,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社交恐懼癥患者的時棲,忽然想摸她頭。
有點可愛。
時棲雙手接了琴,同樣鄭重其事講:“我會照顧好它。”
小女孩頓時笑瞇了眼睛。
可時棲轉身就變了臉色,拿著小提琴上臺,像是要拿著小提琴上臺打人似的。
她站到臺上,放眼望去滿滿的人。
……為什么要答應這么無聊的事情?
時棲看已經坐到鋼琴旁邊,笑容甜美等著自己的時永檬,問主持人。“有布條嗎?”
主持人一怔:“要布條做什么?”
“那有墨鏡嗎?”
臺下有位阿姨高興的大喊:“我有我有。”
時棲傾身,接過熱情送到舞臺上的墨鏡。
她把墨鏡一帶,誰都不看的架起小提琴,試了幾下音,便斜眼瞧時永檬。“梁祝。”
梁祝?
特么差點以為你要拉林賽斯特林。
主持人看一手標準架琴姿勢,神色從容的女孩。實在看不過去她精致臉上突兀的大墨鏡,立即找來條綁樂器的黑色緞帶。
他知道,有些人害怕面對這么多觀眾,蒙住眼睛可以有效的緩解緊張。
時棲想了下,把小提琴給主持人,摘下墨鏡,用緞帶蒙住眼睛。
主持人不知是對梁祝這首音樂的崇敬,還是本身有強迫癥,他在時棲抬起雙手綁緞帶時,騰出手摘了她頭上的帽子。
沒有帽子的束縛,一頭秀麗長發垂下,黑亮順滑的可以去打洗發水廣告了。
時棲一頓,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他。
主持人對她無聲的質問,義正言辭講:“我們不僅要尊重這首曲子,還要尊重這個舞臺。”
今天凡是上臺比賽的演奏者,全都是盛裝出席。
當然了,比賽已經結束,他純粹是覺得這樣能更好的演繹梁祝這首經典曲目。
時棲看下邊一遛華服的演奏者,沒說什么。
她細白的手指靈巧翻動,輕松在腦后系了個蝴蝶結。
時永檬見她作怪,擔心的問:“姐,你真的可以嗎?”
要是拉得很難聽,她該不會說是蒙住眼睛的因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