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的醫生摘下口罩,對他們講:“你們盡快商量。等病人醒來,要好好給他做心理工作。總之越早手術越好,知道了吧。”
時家的人,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于成波的父母連著應下。“知道知道,醫生你們辛苦了。”
等到了病房將時永檸安置下來,房間一時安靜的出奇。
仿佛是精疲力竭,誰也沒有說話,全靜靜的望著床上高挑瘦削的少年。
他才十七歲。
他喜歡運動,他喜歡打籃球。他剛考上心儀的大學,還沒開始他肆意青春的人生。
這實在是一件沉重到,讓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事。
于成波坐地上哭。
陪著他父母,對時崇威講:“時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來表達我的歉意。要是我沒有準許**出去玩……”
時崇威打斷他,無力揮手。“不關你們的事。”
他疲憊的看了眼于成波。“是我們小檸連累成波。”他說完對于成波講:“成波,這事不怪你,不用自責。”
綁匪是給時家打的電話,就意味著他們的目標是時永檸。
林雪瓊連喘氣連費勁。她聽他們的話,激烈的講:“你們別吵了!”
一起被綁的毫發無損,她兒子就要面臨殘疾的狀況,不管是怎么個事情,她心里都不好受。
林雪瓊這大聲的吼完,似終于從暈厥中緩過來。
她看房間的幾人,厲聲問:“時棲呢?”
時永檬頓了下。她看怒沖沖的母親,小聲講:“姐……昨晚就不見了。”
“呵,還是不是親兄妹啊,發生這么大的事,她都不跟我們在一起,還有心情去玩!”
于成波用袖子胡亂擦掉眼淚,憋著氣講:“是時棲來救的我們……”
“什么?她去救你們?她去搗亂還差不多!”林雪瓊蹭的站起來,怒不可遏。“一定就是她惹怒了那些綁匪,才把檸兒的腿打斷的!”
時崇威頭痛的講:“你別亂猜。”
“猜什么猜?猜什么猜!那些綁匪只要錢,我們把錢準備好給他們不就行了嗎?!”林雪瓊罵起來。“她就是記恨十五年前,我們沒有去贖她,心存怨恨!”
“還不是你說不用準備贖金,才讓她被賣掉!”
時崇威這一吼,屋里的幾人都怔住了。
林雪瓊頓了下,吼得比他更大聲。“她不是好好的嗎!你看看檸兒,他以后再也走不了路,打不了球了!你看看啊!都是她害的!”
于成波想解釋,但事情一件比一件沉重,他著急的一時說不出話。
他父母見狀拉住他,將他帶出病房。
于父講:“事情會水落石出的。這是他們的家事,我們不適合呆在那里。”
于母也講:“是啊。你先去做個檢查,要沒事就回去梳洗休息下,等精神好點再來照顧檸檸。”
于成波心急火燎,可話又堵在胸口說不出。
他跟父母推拒,指著門激動的講:“不、不是……”
“跟你爸媽回去。”
淡漠的嗓音,如和風細雨,一下撫慰燥烈的情緒,澆滅一腔不平的氣焰。
時棲雙手揣在口袋里,信步走來。
她掃了眼于成波,徑直走進病房。
病房還吵得不可開交,誰也沒發現病床上已經醒來的時永檸。